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弃妃倾城:一手遮天 > 1692.第1692章 :番外之罗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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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这学了半个月儿子都病了三回了”我竖起了三根手指,面容十分无辜可怜“再学下去,儿子命都没了”

    “你便是身子太虚,所以才要通过习武强身健体”父亲的态度十分坚决“你放眼望去,看看哪个公子哥的身子和你的一半,扎几天马步,就垮得下不了榻”

    “爹爹……”只可惜,父亲态度再如何坚决,也拗不过我“那何止是简单的扎马步啊,那简直就是要了我的小命的”

    说罢,我连忙掀起了衣袖“爹爹您看,才半个月的时间,我身上到处伤痕累累,爹爹难道就不心疼吗?”

    言毕,我打算不再给父亲拒绝的机会儿,而是直接说出了心底的话,想以此感动父亲“爹爹,儿子对武艺这一块当真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的。 您知道,儿子身世特殊。

    如今就算得上天垂怜与爹爹厚爱,母亲死去的那一刻,儿子至今不敢忘怀。儿子怕极了那种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的感觉。

    所以……所以……”

    自从我来到罗家后,已是鲜少提起往事。

    如今父亲见我主动说起这些话,不免也有些恍然,态度并不似方才那般强硬“所以什么?”

    “所以儿子想学医”我见父亲顺着我的话问起,便赶忙道“我知道,罗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没有学医的,我突然提起这个请求有些唐突。

    可正因如此,我更想学得一身的医术。一来是圆了自个儿心中的梦,二来是让罗家日后有个懂医术的做个依靠。三来,也是想尽心去救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父亲一听,眼睛半眯“学医?你可知道,医术纵使再有用,入朝后也只是一介太医,没有实权。

    可若你把文武学好,以为父在朝中的地位,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爹爹,儿子怕是要辜负您的期望了。”父亲没有儿子,他一心想培养出一个孩子步入仕途,接管罗家,照顾知画妹妹。所以,他能有此方法我很是理解。

    只是人各有志,不得勉强。纵使父亲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亦是如此。

    也许,在旁人眼里我有些不识好歹。可在我心中,却是我把罗家当成了自个儿家的表现“儿子想要学医,是想等日后有需要的时候,可以亲手救治身边的人,而非求神拜佛的,把自己重要人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上。

    再者,学了一身医术,未必便要入朝去做太医。我可以开个罗家医馆,也可以行走天下拯救万苍。

    总之,体现人价值的方式千千万,并未要成为大官,有权势与地位,才不算枉来人士一趟”

    说到此,我突然发现父亲的眼神中颇有几分欣慰。于是,紧接着又道“再说了,我的性格太过耿直,不够圆滑。入朝为官的话,必定多受波折。若一不小心得罪了朝中同僚或者万岁爷,再连累了爹爹,岂不是得不偿失?”

    言毕,又一再把语气放软“爹爹……您觉得呢?”

    父亲听言,一言不吭的盯了我许久。直到我满身流了冷汗,这才听他开口道“我罗家素来子嗣单薄,到了祖上这几代,更是一脉单传。到了我这,便是只有一个女儿了。

    我本想着,让你文武并抓。学得一些本事儿后,也好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一来,是咱们罗家几代为官,都靠着吃皇粮为生。

    二来,罗家已经好几代无人习武,若你能学得一身本领,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只是,也罢了

    你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十分有主张。既然你自己心里有了主意,为父也不想再勉强你。

    所幸罗家根基在这,养你一世,为父心甘情愿”

    我一听,便知道父亲这是同意了。于是,再顾不得自己还是个认错的人,从地上一跃而起的朝父亲蹦去“爹爹,我就知道你最明事理了”

    父亲被我整个人挂着,脸上露出了丝丝宽容的笑“你这孩子,果然不是个做官的料。方才夸你几句,这会子就无法无天了。”

    我听言,咧嘴一笑“在画儿面前我是兄长,所以要稳重成熟一些,以后好护着她周全。可是在爹爹面前,我只是一个孩子。有爹爹心疼的孩子,就有权利无法无天”

    说罢,我又道“爹爹,既然您同意了,以后我就可以去买医术来看了,是吗?我还可以去外头的医馆跟那些郎中学知识,对不对?”

    父亲见我乐得不知所以,不免摇了摇头“是是是,对对对。”

    ……

    自从与父亲开诚布公的谈过以后,我的日子实在过得逍遥。

    以前天还没亮就要起来扎马步,跑圈子。现在,至少可以睡到天边儿露鱼肚白,才懒懒起身。

    起身洗漱后,去前厅与知画妹妹一同用早膳。随后,要么与她闲聊几句,要么回屋念。

    心情不好,就念些让人高兴的。情绪高涨,就念些从外头带来的医。

    正午与父亲,知画妹妹一同用了午膳,再休息片刻。

    待晌午过后,便可以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而出,去医馆找毛郎中学知识。

    毛郎中其实并不姓毛,旁人之所以如此叫他,只因为他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其实,身为郎中,一生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垂危患者。他们没有足够的银子去付诊金,甚至连抓药都抓不起。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其他的郎中或多或少会有些作为。

    譬如,这次的诊金就算了吧。譬如,你先赊着,以后有了再给就是。譬如,我给你画个草药模样儿,你自个儿去山上寻吧。

    可是毛郎中不同

    诊脉开药,诊金先到。

    看不到诊金,毛郎中是绝对不会给人看病的。

    纵使,前来寻他的病人已经病入膏肓,他也可以无动于衷。

    很多人对此,都无法理解。

    一个正常人,在面对生老病死的时候儿多少都会有些感触。可毛郎中身为一个医者,竟能做到如此淡漠。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原本可以救活的人,因为没有银子而在他眼前死去,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儿啊。

    我原本并不想来毛郎中这学医,一来是觉得他没有人情味,二来是害怕,自己的心肠会变得跟他一般的硬。

    可是后来我发现,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医馆都不轻易招收徒弟。

    特别是,像我这种身份的徒弟。

    一来是学医之路艰难,别人怕招收了身世显赫的徒弟不好管教。二来,没有人愿意去教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学医。

    加之,我才九岁,在旁人眼里就是个爱玩耍的小娃娃,怎能在学医路上有所坚持?

    所以到了后来,千挑万选,也只能在毛郎中这止住了脚步。

    毛郎中是一个老人了。

    他发髻已白,身材很是消瘦,走起路来还有些驼背。可是,这些并没有影响到他半分。

    他依旧很是精明,眼睛雪亮,耳朵也不曾含糊。

    好在毛郎中虽然年事已高,但嗜金如命的性子依旧未改。所以,当他看到我手中那金灿灿的银子时,想都没想便收下了我。

    只是,他不让我叫他师父,也不把我当成徒弟。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他医馆里的一个小小打杂,平时清扫一下卫生,晒晒草药。

    嘿,收了我的银子,还使唤我卖力干活,这天底下怕是没有比他更精明的人了吧?

    我曾问过他,是如何做到对旁人的病痛生死无动于衷的。

    他说……

    若不委屈别人,便只有委屈自己。

    我苦苦学了一身的医术,花了银子去做学费。凭什么到头来,要我心甘情愿一分不收的为你治病?

    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哩?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一些认同。

    是这个道理,也没有什么差错。只是,我却是无法做到如他一般的。

    人再冷漠,人情味儿还是得有。否则,这活得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这世上,就是因为有太多跟毛郎中一样,把金钱利益看得太重的医者。所以,母亲死前,才会受到如此多的折磨。

    “嘿,让你晒点草药,你倒又来偷懒”正想着,毛郎中一个扫把便朝我挥了过来。

    我因反应不够灵敏,活生生挨了一顿打“毛爷,您这是做什么哩。”

    “做什么?打你这个偷懒鬼”毛郎中指了指我手中的草药,便道“学医哪里像你以为的那么容易?寻药晒药再打几个马虎眼,就行了?

    你虽然是个富贵公子哥,但也是花了银子来我这儿学东西的。你这般懒散,对不起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银子”

    我听言,稍微有些惊讶。

    一直以为毛郎中是个冷漠的医者,没想到如今,竟还会为我着想。

    于是,连忙道“毛爷,我错了我错了,您可别生气”

    说罢,我把手中的草药放下,便跑到了毛郎中跟前“草药已经晒好了,您说,现在我应该学什么好?”

    毛郎中捋了捋胡子“恩,做人嘛,就是要勤快一些,莫要偷懒。”

    说罢,把手中的扫把交给了我“好了,去把院子里的落叶清扫一下吧。然后,再把桌子的灰擦擦。做完了以后,就可以回去了。”

    我一听,一颗心犹如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果然,毛郎中就是毛郎中,性子总是改不了的还以为他是真心为了我好,没想到,只不过是寻不到人帮忙清扫罢了。

    “毛爷,我每天来这里就是晒草药扫地,什么时候您能教我把把脉,看面色啊?”我想了想,终是开口冲着他道。

    毛郎中一听,立即跟我吹胡子瞪眼了起来“怎么?晒草药扫地委屈你了?你在我这里扫地,我不也给你医看了吗

    你看了医,再来看草药,不就明白哪一种草药叫什么名,作用是什么了吗?”

    “这……”

    “这什么这?还不去干活?”毛郎中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径直道“再不干活,给多少银子都不教你”

    “呃……我去……”

    我拉耸着脑袋,拖着扫把走了。

    表面上乖巧,心底却不知把毛郎中骂了多少遍。

    毛郎中方才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可他给我的医是针灸,让我做的却是晒草药。

    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东西,我能懂吗?

    ……

    我在医馆里又是扫落叶,又是擦灰,又是清洗地板。待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筋疲力尽。

    “素儿,你回来了。”父亲在正厅里等我,身旁还坐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的年纪与父亲的一般大,只是看起来,要比父亲出尘潇洒。他一身的白衣,肤若血脂。

    一双纤细欣长的手,此时此刻正握着白玉茶杯。

    “爹爹”我唤了一声儿父亲,便把眼神继续投到了那男子身上。

    父亲见我满脸的污渍,连忙笑道“瞧你跟个小花猫似的,可是那毛郎中又为难你了?”

    我听言,干笑“不是为难不是为难……只要能学好医术,都是值当的”

    “今日,又让你做了什么?”父亲又问。

    我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就晒了晒草药。”

    我话音方落,那位白衣男子终是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再度垂下眼帘,并不曾开口说话。

    父亲见此,便道“素儿,你先下去换一身衣裳,把自己打扮利索了再出来。”

    我见父亲没有开口要给我引见的意思,便乖巧的先回了院子。

    ……

    晚膳的时候儿,父亲派人过来,说让我带上这段时日看过的医,去月德园用膳。

    月德园?

    那不是一间空置的院子么?

    我曾在无趣的时候儿,去过一次月德园那头。虽只是在外面看了看,却觉得这个院子甚是典雅。

    当时,我倒是很想进去瞧瞧。

    可身边的小厮说,父亲曾说过,这院子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看进入。

    就连知画妹妹,也不行

    后来我因好奇,曾找到答应过一二。

    人人都说这月德园是个极其神秘的地儿,以前是父亲好友所住。后来那好友游历天下去了,院子也便空了下来。

    今日,父亲突然让我过去。难不成,是因为那白衣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