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奋斗在七十年代 > 第24章 上交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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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恒‘春’年纪不过五十出头,耳朵好使着呢,朱秀芝嗓‘门’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孝顺似的,这下好了,被潘恒‘春’听得只字不漏。

    朱秀芝不嫌丢人,潘恒‘春’都替她害臊,她怎么就能说得出口!

    潘恒‘春’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着脸从老潘家大‘门’出去,双手背后,经过朱秀芝面前。

    朱秀芝在看到潘恒‘春’那一刻就傻眼了,讪讪地闭上了嘴,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不止朱秀芝,其他‘女’人也都纷纷闭上了嘴,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的样子,还笑眯眯的跟潘恒‘春’打招呼,唠两句家常话。

    等潘恒‘春’走远了,潘广臣他老娘用胳膊肘拐拐朱秀芝,道,“秀芝,再仔细说说你们家里的那点事啊。”

    朱秀芝呵呵笑,哪还敢再说,她现在只期望老头子耳朵不好使,她说的话他一句没听见才好,如果给老头子听个正着那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个小‘插’曲被朱秀芝搁在了心里,她谁也不敢说,包括她男人潘兆房,不用想她也知道,如果让潘兆房知道了,她少不得要挨一顿胖揍。

    战战兢兢过了几天,就在朱秀芝以为事情总算过去之时,初五刚吃完破五饭,潘士勋蹬蹬跑她家来了,在大‘门’口喊道,“二叔、二婶,阿爷让你们吃过饭去我家,找你们有事商量。”

    朱秀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刚想问潘士勋老头子找他们什么事,潘士勋那个熊小子早跑远了,看方向是往潘兆丰家去,估计是通知三房一块去了。

    叫上她男人潘兆房,朱秀芝一路忐忑,生怕潘恒‘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那天说过话的复述一遍给所有人听,如果那样,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没脸再见大房、三房的人了。

    好在潘恒‘春’把所有人都叫过去,只是面无表情的‘抽’着烟袋,并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什么,多少让朱秀芝松了口气,只不过她到底是心虚,始终不敢看潘恒‘春’那双仿佛能‘洞’视一切的眼睛。

    其实潘阳从潘恒‘春’年前年后话语间里的意思,多少能猜出潘恒‘春’把大家都叫来的目的。

    果然,潘恒‘春’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对他二儿子、三儿子道,“兆房、兆丰,从今年开始,你们每年都‘交’点粮食给我,至于‘交’多少,就按大队每年发给每个人的口粮计算,刨除兆科的一份,剩下的你们两家均摊。”

    此话一出,三房反应各不同。

    最舒坦的要数张学兰,她心里乐得不行,老头子可算是明白了,她还以为他们大房要这么一直吃亏下去。

    孟广美多少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没什么意见,只要二房愿意上‘交’,她是绝对不会少给老头子一斤粮食的。

    至于朱秀芝,反应可就大了,瞪眼惊讶道,“阿哒,你也知道大队每年都发粮食给你啊,既然都发给你了,还向我们要粮食,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过得都够艰难了,就差没饥一顿饱一顿,你怎么忍心!”

    潘恒‘春’磕磕烟袋杆子,笑了笑,道,“我吃住在老大家有些年头了吧,大队分那点粮食够什么?我干吃粮食?平常不费柴米油盐?老大有当你们说过一句话吗?”

    说着,潘恒‘春’刻意看了朱秀芝一眼,“我只让你们‘交’点粮食,钱不会要你们一分,衣裳更不要你们打布做,人要凭良心讲话,你说是不是啊,秀芝?”

    被点到名字,朱秀芝脸顿时通红,当即明白潘恒‘春’指的是哪件事,她就像是被针扎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但脸上还是带有愤愤不平之‘色’。

    朱秀芝这副模样,张学兰瞧着不要太爽快。张学兰早就看这死‘女’人不顺眼了,竟然敢趁她不在打她儿子,这笔账还没算,张学兰不好跟她动手掐架,可总是要找机会言语上恶心一下朱秀芝。

    张学兰接过潘恒‘春’的话,笑眯眯道,“阿哒可别这么说,外头人哪个不知道秀芝是孝顺媳‘妇’,每年又给粮食又给钱的。”

    “又给粮食又给钱?”孟广美一阵无语,问道,“大嫂听哪个‘乱’说的?太没谱了吧。”

    张学兰笑了笑,道,“还是广臣老娘说给我听的,至于广臣老娘从哪里听来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孟广美顿时明白了,斜眼瞅了瞅一声不吭的朱秀芝,撇撇嘴,摊上这么个妯娌,她都嫌丢人!

    潘恒‘春’清了清嗓子,问三房道,“哪家还有意见的?没意见就这么办,你们都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围在这里了。”

    朱秀芝不愿意走,她还想争论两句,却被潘兆房一把扯了出去,再看她男人的脸‘色’,已经‘阴’沉的滴水,朱秀芝抿抿嘴,一个屁都不敢再放。

    哪怕是这样,朱秀芝回去还是免不了挨揍一顿,二房两口子打架的事当天就在村里传得老远。

    张学兰这个好事‘精’非要去凑热闹,潘阳一阵头疼,太阳‘穴’突突直跳,放话道,“你要是敢去,信不信我也揍你?”

    张学兰这才偃旗息鼓,但还是忍不住笑道,“该!还好意思跟外人说她出粮食出钱养活老头子了,如果不是广臣他老娘嘴巴快,我还被‘蒙’在鼓里,真没想到秀芝这么不要脸。”

    潘阳无语,半响方才道,“你管别人家的事做什么,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还有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你的嘴也是个祸根。”

    听潘阳这么批评她,张学兰当然不满,不住为自己辩解,潘阳被她唠叨得烦的不行,岔开话题道,“如今年也过完了,后天我要去趟县城,明天在家准备准备,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拿去卖的。”

    提及正经事了,张学兰这才顺着潘阳的话道,“年前逮的野兔野‘鸡’,我都风干了,家里一时半会都不缺‘肉’,你拿去卖掉算了。”

    “还有园里剩下的菜,都可以砍掉带去城里,等再过半个月天暖和起来,可以改种其他蔬菜了。”

    潘阳唔了一声,想起被放在地窖的三只母‘鸡’,问道,“家里现在还剩下多少‘鸡’蛋?什么时候开始孵小‘鸡’?”

    张学兰暗骂自己大意,忙对潘阳道,“都怪这个年事情太多,我竟忘了跟你说,家里剩的‘鸡’蛋还不能孵小‘鸡’呢,我都大意了。”

    潘阳不解道,“怎么了,坏掉了?”

    张学兰道,“我大意,怎么你也想不明白,云英蛋哪能孵小‘鸡’,孵臭掉也蹦跶不出个‘鸡’仔啊!”

    张学兰这么一说,潘阳恍然大悟,张学兰口中云英蛋就是没有受‘精’过的‘鸡’蛋呗,没有受‘精’的‘鸡’蛋按道理上来说是孵不出小‘鸡’的。

    潘阳有些可惜,不过还是道,“那剩下的‘鸡’蛋就留给家里吃,我再想想办法‘弄’点‘鸡’蛋回来。”

    张学兰道,“孵小‘鸡’还得过段时间,家里剩下的‘鸡’蛋一时半会也吃不完,你拿一些去卖了。你要是能‘弄’一只公‘鸡’回来最好,以后下的‘鸡’蛋我再存着也来得及孵小‘鸡’,到时候三只‘鸡’一起下蛋,下个七八天就足够了。”

    其实之前潘阳不是没有想过养公‘鸡’的事,只是公‘鸡’避免不了打鸣,那叫声,搁老远都能听见,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来割自己尾巴嘛。

    潘阳立马否决了,“公‘鸡’暂时不能养,我再出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买到‘鸡’蛋,以后就是孵出小‘鸡’了,也不能留下公的,只要大点立马就把公‘鸡’宰掉自家吃。”

    张学兰想想也明白了,转而又有些担心她男人,“兆科,我们这样偷‘摸’买卖,万一被逮到了可怎么办啊。”

    不仅是要被批.斗,而且名声也不会好听,本来老潘家祖上是地.主,成分就已经很不好了,万一再被大队里人逮到,那他们的名声可就彻底毁掉了。

    令张学兰更忧心的是,潘士尧眼见到了娶媳‘妇’儿的年纪,家里过得差点倒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名声,名声不好听,别人都不愿意给她家潘士尧说媳‘妇’啊。

    张学兰所担忧的,潘阳并没有放在心上,正因为她心里清楚马上时局就要变了,届时谁又能将她如何,只要偷‘摸’熬过了这段时间,以后就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初七这天,潘阳挑上担子,害怕被村里人看见,潘阳抹黑作业,三四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张学兰点上煤油灯,给潘阳下了碗手擀面,打了两个荷包蛋,又挖了小块猪油化在面汤里。

    潘阳吃饱喝足之后才出‘门’,这个点外边根本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其实潘阳还是很害怕的,等出了村子,潘阳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集中意念将担子放在空间里,之后才一身轻松的快步朝乡里走。

    她走得快,到了乡里天还是黑魆魆的,去县城的车要等到六点,潘阳‘摸’到车站旁边供销社的廊檐下等着,潘阳原本以为这个点抹黑过来的只有她一个人,不想她不过蹲了几分钟,隐约看到车站那里有个人影,潘阳起身走了过去。

    那人也没想到自己抹黑赶路,竟也会在这个点碰见人,吓了一跳,弯腰慌忙将脚边的麻袋系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