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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十一动作微微一顿，身旁脚步停在了他的身边。 !他抬头看过去，却见西夜国的国王正掀开面的面纱，笑眯眯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师兄，好久不见。”
“……”
无论过多少年，鹤十一看到顾如澜，心总会微微叹息一声。
如果七千年前，他没有失手将顾如澜杀死，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如果当初的他能够懂得如澜与山鬼之间的深情，两人的惨剧也不会发生？
鹤十一有时候又觉得荒唐，在心里，顾如澜始终是那个有些离经叛道的师弟，可怎么会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烛龙转世么？”鹤十一开口，看着顾如澜如同曾经那样，撕扯开西夜国国王这一层画皮，变成一副骨架，而后又有血‘肉’一点点从这骨架长出来，直至变成曾经的顾如澜。
让人发笑的是，他幻化而成的顾如澜，竟还穿着七千年前，隐鹤山弟子的道袍。
“是。”顾如澜理了理道袍，笑眯眯地看着鹤十一：“说起来，还多亏了师兄相助，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我只是一抹残魂而已。”
鹤十一面无表情看着顾如澜，怀印小云口鲜血不断，却依旧嘴贱不止：“哦？既然师叔祖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如你也帮帮忙，去死一下好不好？”
顾如澜轻笑一声，摇了摇手指：“若是‘性’命，我已经给师兄一回了。这一回，可不是我能说得准的。”说罢，他看向鹤十一，笑眯眯伸出了手：“话说，我还有三样东西在师兄手，若是不介意，师兄先将那三样东西还给我吧。”
鹤十一知道，顾如澜说得东西，是那一截从姑获鸟那里得来的骨‘玉’，以及瓮村里得来的铃铛……还有一回阿青从虚妄界里拿回来的‘阴’阳环。
鹤十一抹了一把脸，心里有着深深的无奈。不远处，有成千万的民众生死不明，而天的烛龙‘精’火已经汲取到了足够的怨念，如今，他还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现在与我说话的，究竟是古魔神烛龙，还是我的师弟顾如澜。”鹤十一声音里有着一丝疲惫，他抬头看着顾如澜，苦笑一声：“你是说，是我当初一剑将你刺死，而你死后才发觉自己是烛龙转世的？”
“告诉你也不无不可，我本是烛龙留下的一抹残魂，后寄生于一刚生的婴儿身。有了‘肉’体，我确实能活下来，可记忆却被‘肉’体禁锢。而当初你的那一剑，将我的‘肉’身毁灭，却释放了我关于烛龙的残留记忆。”他说着，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了自己是谁，便开始着手复活自己。”
“先是修炼自己的尸骨，成了个不成气候的骨‘精’，足有五千多年，我的实力甚至是不如当初那个落霞山里的小山‘鸡’的——可是我坚持下来了。”
“后面的事情，想必你该知晓的。”顾如澜掰着手指头算着：“一开始实力不佳时，便只能自断一截小指骨，‘惑’住那愚蠢的两口子。怨气这个东西，确实大补。然后是瓮村，再是如意宝船，接着便是灵谷峰——如今是西夜国。直到今天，直到一刻为止，我才积攒了足够的实力来面对你。”顾如澜说着，朝鹤十一眨了眨眼：“毕竟师兄可是辈子将我斩杀的真武神君呢，没有积攒到足够的力量，我怎么敢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