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走向光明 > 第七十四章 流云风暴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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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跟这玩意儿较劲,你就没别的事儿了,是吗?!”雷申德看着这块连个人样都还看不出来的冰块儿问道。

    “它比我想象中坚硬得多,要切出个雏形至少需要几天,而这仅仅是个开始。”伊格放下高热锯子,拿起一张苏菲晋升星辰之泪时的画像跟另一张她跟菲利克斯完婚时的画像仔细对比着:“说实话,我有点儿后悔接下这差事了。”

    “那还不简单,撂挑子就得了。”

    “言出必行,雷申德。”

    “我还给过你这种设定?”

    “你没有,这是我自己学到的,因为我身边一直有你这么个反面教材。”

    “嘿,我把你造出来可不是让你气我的!”

    “既然你赋予了我智力和情感,就应该接受我的自我成长。虽然我懂得越多,就觉得生活越没什么指望。”

    “那是因为你懂得还不够多,你应该多学学我。”

    “那我还不如直接死了得好。”

    “我没法儿跟你聊天了!”

    “那你就跟别人聊聊吧,你的通话器响个不停呢。”

    “为什么最近那么多人找我?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

    “那么多?不好意思,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只有两个。”

    “你很快就能见到第三个了,去给我关上空间乱流!”

    “为什么你就算无所事事也可以什么都不干,而我这个忙得不可开交的人却一刻都闲不下来?”铁人满腹牢骚得去关闭了控制空间乱流的阀门。

    “有人去过我的霜冻刀锋,摧毁了一个冰霜巨人,还是杀了我三个门徒,经过现场所残留的魔法气息来看,这个人有98.3%的几率是同铸会的通缉犯——索萨.埃菲尔德。”一个比严冬还要寒冷的声音对雷申德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雷申德不动声色转过身看着这个中年人。镶甲的法师长袍在灯光下闪耀着冰蓝色的光芒,蓝灰色的过肩长发和修剪整齐的络腮短须上还粘着点点霜花,一双灰色的眼睛冷峻,锋利,寒光凛冽。

    “据说他逃走的时候,有人为他撕开了空间裂缝,这种手段有83.4%的几率出自你手。”

    “这显然是剩下的那16.6%干的。”

    “那你怎么解释霜冻刀锋上的冰块为什么会在你家里?!”他指了指就在自己面前不超过五米的大冰块说。

    “我早就说过要你把它搬到图书馆去,伊格!”雷申德气急败坏的叫道。

    “你什么时候说过?”铁人一面茫然。

    “现在!”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说着,伊格单肩扛起那巨大的冰块就向图书馆走去,路过中年人的身边时,他忧郁的说:“看来你就是恩格里斯特吧,雷申德跟我说起过你,他说你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而他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老,所以虽然你们俩年龄差不多,别人却总觉得他跟你爸爸似的。”

    “你就不能闭嘴吗,伊格?!”雷申德苦着脸哀求着。

    “当然可以,可惜我没有嘴,它们只是两块儿喜欢上上下下,碰来碰去的铁片而已。”铁人耸了耸他那没被冰块压住的半边肩膀,若无其事的从恩格里斯特身边走了过去。

    “他在哪儿?”这位冰霜长老用足以把人冻死的目光把伊格送出大厅,然后才转回头来看着雷申德说,至于他那张铁青的脸,就像刚刚挨了一记冰霜震击。

    “谁?”

    “索萨。”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跟你一样。”

    “他哪儿来的通讯器?”

    “阿伦的。”

    “死亡召唤者?!”

    “还能有谁。”

    “你还在跟他联系?”

    “我一直都跟他有联系。”

    “你这是在跟同铸会为敌!”

    “我从不跟任何人为敌。”

    “你…”恩格里斯特皱了皱眉,终究没把到嘴边的粗口骂出来:“我管不了这些,也早就不想管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跟那个叛教者走到一起的?”

    “叛教者,说得你好像是同铸会的信徒似的。”

    “回答我的问题,雷申德!”

    “这是个漫长的故事,恩格,不过看你这副摸样应该没什么耐心听下去,那就长话短说吧。为了他的手,他得去霜冻刀锋弄点儿冰块回来,而我就帮了他点小忙。”

    “你为什么要帮他?”

    “我为什么不帮呢?”

    “他杀了我三个人,雷电长老!”恩格里斯特咬牙切齿得说:“他杀了三个天选者!”

    “我只告诉他怎么拿到冰块,然后接他回来,我可没指使他杀任何人。”雷申德满不在乎的回答。

    恩格里斯特的瞳孔突然收缩,整个大厅温度陡降,空气中也隐约间传来风雪的撕嚎,可雷申德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然而短短的几秒钟后,冽风已悄然平息,酷寒也渐渐散去,雷申德等来的居然只是恩格里斯特的一声叹息:“老雷,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咱们彼此彼此。”

    “看起来索萨真的跟阿伦在一起,是吗?”沉默片刻后,恩格里斯特再次开口道,语气平和了很多,就像从没发过火。

    “很显然,那小子跟阿伦在一起。”

    “可你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是吗?”

    “这更明显。”

    “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雷申德耸了耸肩。

    “他弄来这么大块冰做什么?”恩格里斯特突然问道。

    “他想给你的徒弟弄个雕像。”

    “哪个徒弟?”

    “你那宝贝徒弟。”

    “星辰之泪?!”

    雷申德扬了扬眉。

    “他为什么这么做?”

    “年轻人嘛,总会有些疯狂的想法。”

    “不仅疯狂,而且愚蠢。”恩格里斯特冷笑着:“雕刻完成后是你给他送去,还是他自己来取?”

    “这小子何德何能让我给他送去?!”

    “那就是自己来取了,记得到时候通知我。”

    “你会杀了他?”

    “也许,不过我尽量不当着你的面。”

    “额,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但是如果你能给我弄来十只女妖的话…那就没问题。”

    “你为什么不直接向阿伦要?你们不是穿一条裤子吗?”

    “要了,他不给。而且我很胖的,跟谁都穿不了一条裤子。”

    “为什么?十只而已,那玩意儿他不是有好多吗?”

    “他爱它们,每一只,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死灵法师的口味儿就是不一样呢。”恩格里斯特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成交了,反正就算你不要,我早晚也会杀光这些从异界钻出来的怪物!”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吃些甜点了?”

    “恐怕不行,老雷,我得尽快回希利苏斯。”

    “典礼还没结束?”

    “没有典礼了,只有战争。”

    “发生什么了?”

    “简单来说,在我们举行庆典的时候,一伙东方人袭击了我们。虽然他们实力不俗,却还不是我们的对手,在丢下几十具尸体后,他们通过传送落荒而逃。后来证实这伙人属于来自东方的邪教青龙会。至于那几个逃走的人,其中有一个在几年前第九军团的征战日志中有过备注,89.2%的几率是青龙会的木栖堂堂主——夏凉。”

    “当时你们这边都有谁?”雷申德想了想问道。

    “我和祈福者。祈福者还带了菲欧娜.灵狐,而我带的是黛芙妮.云雀。”说到这里,恩格里斯特脸上出现一丝骄傲的神色:“你还记得她吧,在她加入同铸会之前也是我的弟子。”

    “你那么多徒弟,我哪儿记得住?”雷申德挥了挥手说:“怎么没带着星辰之泪?”

    “自打索萨从她手中溜走后,她心情一直不太好。”恩格里斯特面露担忧的说:“最近她对任何活动都没什么兴趣。”

    “看来你这爱徒是对那小子恨之入骨了,不过这倒未必是件坏事。由恨生爱,你听说过吗?”雷申德调侃起来。

    “你最好少开她的玩笑!”恩格里斯特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冷峻,而语气也变得出离的憎恶:“这小子也最好别打苏菲的注意,否则我会让他死得比所有叛教者都惨!”

    “好吧,好吧,还是说说青龙会吧。”雷申德夸张的举手投降道:“有你和克里斯汀在,青龙会不可能察觉不到,为什么还要派人来送死呢?”

    “青龙会,青龙会…”恩格里斯特下意识的重复了好几遍这三个字,才终于让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虽然他们死伤惨重,但是也成功破坏了同铸会的庆典,而且导致数百名教徒惨遭杀害!这是他们给我们的讯号,老雷,他们想要战争!很好,那我们就给他们战争,我们不仅会把他们赶出希利苏斯,还会杀到他们的国度去,直到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恩格里斯特越说越激昂,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在凝结:“黑暗必被瓦解,光明终将普照!异教徒必须死!”

    “恩格,你越来越像个同铸会的信徒了。”雷申德叹了口气说,眼神中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悲伤。

    “不,老雷,我只是想借助同铸会的势力让天谴议会重新复兴而已!”恩格里斯特怒道。

    “难得你还记得天谴议会。”雷申德冷冷得说。

    “难得你还记得天谴议会!”恩格里斯特在“你”字上加重了语气:“还记得当年吗?伊格纳斯疯了,莫罗去了东方就音信全无,索内普尔又突然归隐,似乎在一夜之间长老院就只剩下你我两个人!可那时候天谴议会的处境呢?同铸会的势力空前壮大,势不可挡,月下美人飞速成长,眼看就要卷土重来,我们的天谴议会却年复一年的走向衰落!那时候是谁为了天谴议会招贤纳徒?又是谁为了天谴议会广结盟友?!是我!可你呢,老雷,作为长老院的雷电长老,你…”

    “我躲了起来,躲进了这个流云风暴里。”雷申德有些颓然的接着恩格里斯特的话说下去:“我从来都不想当什么长老,也从来都不是当长老的材料,天知道当年那帮蠢货怎么会选上了我。我只想,我只想…”他嘴角抽动着,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不过你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我都没资格指责你。”

    他们相对沉默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他们想起了很多,也许他们想起了太多,多到让彼此相对无言。

    “老雷,我该走了。”

    “不送了。”

    “索萨,别忘了。”

    “只要你别忘了那十只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