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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沧单手捞过来酒壶，动作流畅的把酒壶打开，我看了看他，他捞过来两个陶土的杯子，给我满上了一杯，“小灵，你尝尝。”他一边说，一边又给他自己斟满，我捞过来酒杯看了看里面的酒液。今夜月色不错，酒杯中倒影着明月的影子晃来晃去，我不敢去看擎沧的眼睛，总感觉他在悄悄的看着我。
“你怎么不喝？”他好笑的问我。
我声音小小的说道：“我怕我会醉。”
“醉了有我，你尽管喝。”擎沧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看着他豪迈，我觉得我也不能这么矫情，我端起面前的酒盏，抬着头小口的喝了一口。
入口的清甜绵软让我并不抗拒，我忍不住赞赏道：“我以为会是辣的，没想到很好喝嘛。”说着，我又端起来喝了两口。
擎沧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表情柔和起来的时候，居然会是这样好看的男子。
比起道莲宿白来说，丝毫不逊色。
不由的，我觉得我有一点看呆了，时间好像是静止了，我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盯了他看了多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擎沧打了一个响指：“看什么呢？”
“……没，没没没。”该死的，我不会喜欢上一个阴尸了吧？
想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我顿时觉得我有点不太正常，努力的压下了这种奇怪的情绪，我又连忙喝了一杯酒，这甜绵的酒液下肚，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舒服了很多。
不多时，我们点的东西都送了上来，其实这店虽小，很小很破很旧，但是这里的吃食却非常的好吃。
擎沧和我讲述着这街市上流传的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我听的也格外的好奇。
“这街市上曾死过一个姑娘，那姑娘是个可怜的小丫头，几百年前，这里还没有那么繁华，那丫头的爹又是个不正经的东西，她爹好赌，没过多久就把死家底输了个干净，然后就寻思着卖掉这个小丫头，其实吧，把这丫头嫁给一个书呆子，按理来说其实是个不错的婚事，那姑娘一开始也答应了，刚嫁过去没多久，就听说这丫头死了，你猜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擎沧说的时候，抑扬顿挫的厉害，虽然这故事似是有些狗血，可是我也好奇，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擎沧勾勾手指头，他眼底蕴藏着笑意看着我说道：“你过来点。”
我凑过头去，他又说道：“再过来点。”
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又凑过去，“哎呀，你快点说啊你。”
擎沧突然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他的动作来的很轻，虽然不说足够惊讶，却还是吓了我一跳，我愣了一下捂着自己的脸颊，“你，你干什么？”
“看你可爱。”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笑意，我看着他这样，顿时觉得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
“看我可爱你也不能随便亲我啊你。”我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的害羞啊？
到底是为什么！
想不明白，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听说世界上想不明白，参不透彻的事情，几杯酒下去了，也就通透了。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感觉意识越来越昏沉，我的脸越来越热，面前的擎沧一会儿变成一个，又变成了三个，甚至还能变成五个，我抬着手指头晕晕乎乎的指着他，“你，你怎么变成三个人了啊你？”
擎沧摇晃了一下他的手指，“小灵，你醉了？”
“昂！没有，我怎么会醉呢哈哈哈哈！”我停止自己的身子，他说什么我还能听到，我还能有反应，我意识还算是清楚，我怎么可能会醉呢？
说着说着，我突然又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重，我趴在桌子上，侧眼看着擎沧：“嘿呀，我没发现，其实你也长的挺好看的，可惜啦……是个死人。”
“我倒不像是个死人，如果不是你藏着我的身子，我是个活……”他不是人。
“是个活的什么东西？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的，这人啊，活的很是短暂，死却会很长远，你这死了还能活着不也挺好的嘛，知足吧你。”我说完，又翻了个身，将脑袋转向了另一边。
隐隐约约，我好像是听到他低声喃喃了一句什么，只是我怎么都没听清。
女儿红很好喝，我又给自己倒了两杯，擎沧终于忍不住的伸出手来阻碍着我的动作，“哎呀你干什么啊？别拦着我！”我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我想清楚明白的想明白这些事情。
只是我却又好像，什么都想不明白。
“擎沧，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真正正的喜欢我？可是你是阴尸啊，我是个人！活生生的，热乎乎的人！我们怎么在一起？你告诉我，我怎么和你在一起？”
我拍着桌子，上一次我有这个想法以后，之后的许多次，我总是会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尤其是道莲宿白对我好的时候，我脑子里会不自觉的想起擎沧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记忆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所以我对他的感觉，总是要稍微特殊一点的。
“我们根本没法儿在一起，所以擎沧，你这样搞得我，真的挺痛苦的，我不想死，我也怕死，我这辈子也没啥太大的追求，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辈子就行了，可是你！你偏偏出现！非得搞得我这么的纠结，你说你过不过分？过不过分！”我对着他喊道。
我模糊的视线中，只看着擎沧温柔的注视着我，他的手落在我的面颊，轻轻的抚摸，他的眼底涌动着极为温柔的情绪，他什么都没有说，光是这样，却也足矣让我不敢去直视他的目光。
“你喝醉了。”擎沧轻轻的擦了擦我的嘴唇，他冰凉的指尖落在唇瓣上的时候，我稍稍一愣，但紧接着我连忙后退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擎沧，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想了想，又说道：“不是因为你的身体，而是真真正正的喜欢我这个人？”
之前道莲宿白和我说过他是希望我心甘情愿的死掉，然后入幽冥界，去寻找他的身体，说穿了就是利用我。
可是此时此刻，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擎沧的神情平静了下来，他双唇蠕动了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