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盛世妖颜:霸宠皇后 > 第四百零四章 我来送你一程
最新站名:千夜阁 最新网址:www.qianyege.com
    姜琬扶着姜太虚缓缓的向前走着,身后连战带着嘶哑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姜琬心不忍,想要回头,被姜太虚喝止:“不要回头,继续往前走,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一国之君,不是一国储君,你的言行,你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必须慎之又慎,你必须先是国君,接下来才是你母后的孩子。”

    姜琬双眼微红,眼神却越发坚定,轻声说道:“儿臣知道了。”

    说完之后,脚下的步伐都更从容,终于理解了为何姜国的国主会自称‘寡人’,连国的连王会自称‘孤’,更是对自己‘朕’的自称有了更深切的贴身体会。

    看到姜太虚和姜琬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连战突然嚎啕大哭:“本宫有什么错?本宫没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

    连战一边哭,一边从地起来,记得有人曾经对自己说过:女人首先要学会爱惜自己,再去爱别人,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并不是因为你做的是对的,而是因为爱你的人,舍不得你伤害自己。

    所以,让自己在武百官面前丢尽脸面,对自己跪在乾清宫视而不见,只是因为姜太虚已经不在乎了吗?

    那个对自己百般包容的男人,真的不在乎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里,连战的心突然慌乱起来,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连战想也不想的朝着姜太虚离去的方向追去。

    出了乾清宫,姜太虚对姜琬笑:“既然你已经成了姜国的国主,乘坐国主的御辇自然当之无愧,咱们父女二人同乘,可否?”

    姜琬心知姜太虚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虽然面显示不出来,可微微颤抖的手,早已经出卖了他。

    于是笑着回答:“多谢父王垂怜,儿臣正好腿酸呢。”

    早已等候在乾清宫外的御林军和侍人宫女,立刻将御辇抬过来,姜琬扶着姜太虚坐好,自己才去。

    一旁伺候的宫人,立刻倒了两杯参茶给姜太虚和姜琬,又端出几碟点心放在御辇的小茶几。

    如今盛放点心的盘子,喝茶的杯子,全被换成了银制品,这还是东方慧想出来的,说是根据各种古方特制的,能够辨别十种以的毒。

    不管真与假,东方慧的好意,姜琬都心领,反正试吃的侍人总是少不了,银针检测更是必不可少,层层检查下来,入口的食物,已经是十分安全。

    姜太虚喝了一杯参茶又吃了几块桂花糕,这才闭眼睛假寐。

    姜琬目光落在姜太虚略显疲敝的脸,忍不住心酸,眼眶不受控制的红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赶紧端起参茶轻轻喝了一口。

    因为有暗卫的实时监控,姜琬对关雎宫的情况还算是较清楚,知道姬仙芝自从一次吐血昏迷之后,这些日子鲜少有清醒的时候。

    倒是听说整个关雎宫异香扑鼻,所有人也找不出原因,只说这异香的源头是从姬仙芝身发出来的。

    姜琬突然想到陈锦秀和秦简两人正在办的案子,听说两人放火烧郭荣昌父亲的棺椁之时,曾经有异香飘出,不知道这两种事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姜琬右手搭在御辇的扶手壁轻轻的敲着,哒哒哒的声音,似乎惊醒了假寐的姜太虚。

    姜太虚半睁着眼睛看她:“寡人发现你挺喜欢这样敲,哒哒哒的节奏还挺好,怎么想起来敲自己手?不觉得疼吗?”

    姜琬笑了笑,收回自己的右手在姜太虚跟前晃了晃,有些无奈的解释:

    “这是儿臣小时候因为听师父讲课觉得无聊,没事敲着桌子玩儿,后来不知怎么的养成了习惯,每当想事情或者心情烦闷的时候,会忍不住这样敲一敲,倒是让您见笑了。”

    姜太虚又闭了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寡人猜想你现在心情一定很烦闷。”

    姜琬也学着姜太虚的模样,轻轻闭了自己的眼睛:“是啊,儿臣现在的心情一言难尽,人好好地时候,恨的不行,真倒下了,却又难受的厉害,儿臣总归做不到绝情冷心。”

    对姜琬的话,姜太虚并没有回应,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只因为关雎宫已经到了。

    看着关雎宫墙外整齐站立着的御林军,姜太虚满眼复杂,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倒是守护关雎宫的御林军犹豫起来:虽然刚刚早朝时,国主的位置换了一个人,可是毕竟没有明,咱们行礼的时候,该怎么称呼前后两位国主呢?

    不等他们犹豫,姜太虚呵斥:“还过来拜见新国主?一个个的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呢?”

    得,既然姜太虚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太王了,那还犹豫什么?

    于是这些御林军直接对着姜太虚和姜琬拱手行礼:“拜见太王,拜见国主。”

    姜太虚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好好做事,国主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完之后,直接抬腿迈步走进了久违的关雎宫,姜琬跟在姜太虚后面一步的距离,也踏入了关雎宫。

    没有了穿着白衣的宫女侍人飘荡,没有了各种白色纱幔随风飘舞,几十盆应季的花卉,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关雎宫的院子,为沉静的关雎宫增添了几分活气,倒是原来多了几分舒服。

    姜太虚直接走进关雎宫主殿,慢慢的往内寝走去,若隐若现的香味在靠近寝殿的时候,越发的浓烈,姜琬仔细品鉴,却始终猜不出来究竟是什么香。

    行动间更谨慎了些,轻轻抚了抚东方慧送的菩提子手串,脚步再不迟疑。

    等到走进寝殿,姜琬的目光不由的微微一缩,只见姬仙芝静静的躺在铺着洁白锦被的榻,肌肤最等的羊脂玉还要细腻,脸神情恬然,仿佛睡着了一样。

    长长的睫毛殷红的唇,散开的黑色长发静静的铺在洁白的锦被,美得如同一幅画卷。

    姜琬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因为受伤虚弱憔悴的厉害,怎么临到生命尽头,反而越来越年青越来越美了呢?

    想到突然开始虚弱的姜太虚,姜琬心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姬仙芝如今消耗的是她自己的生命,还是姜太虚的生命?

    莫非子蛊与母蛊之间最大的联系与作用是以命续命?

    若真的如此,姜琬整个心突然乱了,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姜太虚。

    姜琬心里正纠结着呢,看到姜太虚一副早已经料到的模样,轻轻的走到了姬仙芝的床榻跟前,叹了一口气:“仙仙,寡人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吧。”

    姜琬心微微一顿:仙仙?姜太虚称呼姬仙芝为仙仙?

    如果两人之间不是隔了国仇家恨,这样一个亲昵的称呼,简直要将人溺毙。不知道连战听到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姜琬没想到在姜太虚说完这句话之后,姬仙芝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仿佛所有的目的,都只为等待姜太虚前来唤一声‘仙仙’!

    姬仙芝一双盈盈如水,似小鹿般朦胧迷离的眼睛里,忐忑、喜欢、伤心、害怕、憎恶、怨恨,如此多的情绪,竟然从一双眼睛里一一展现。

    姜琬只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说话。

    整个寝殿除了姬仙芝和姜太虚姜琬三人,其余伺候的全都候在寝殿外面,不过寝殿内说的话,还是能够听清楚。

    只见姬仙芝竟然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姜太虚笑了笑:“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我等你已经多时。”

    姜太虚既没有开口指责,有没有再说什么别的话,竟然只是伸出手替姬仙芝整理了一下披散的头发。

    姬仙芝扭过头对着姜太虚笑:“我的头发美不美?”

    姜太虚轻轻嗯了一声,眼幽深如暗夜,让人猜不透。

    姬仙芝听到姜太虚的嗯声,从床榻站了起来,看着姜太虚娇笑:“你选好了?”

    姜太虚又是轻轻嗯了一声,双眸定定的落在姬仙芝的脸:你的美丽,燃烧的是我的生命!这种日子,也该结束了。

    姬仙芝继续笑:“宁愿死,也不愿与我同生?果然是你的性格,我早有预料。”

    轻轻走到盛放衣服的柜子前,打开花纹精美的衣柜门,对着姜太虚撒娇:“帮我把最面一层那套红色的衣裙拿下来好不好?”

    姬仙芝身只穿着洁白的寝衣,这样轻声漫语撒娇,仿佛一个爱娇的小姑娘,让人忍不住软了心。

    姜太虚依言从最层取出那套红色的衣裙,姬仙芝小心翼翼的接过去,摊开放在榻。

    衣裳的款式竟然是交襟的女子婚服,只见衣襟袖口处用五彩丝线绣着祥云,衣摆用金丝银线绣的龙凤呈祥。

    姬仙芝伸出手在龙凤呈祥面轻轻抚了抚,一边笑一边流泪的说道:

    “这件嫁衣是我母后亲手给我缝制的,这面的一针一线都有她对我的期盼,她盼望着我能够嫁一个如意郎君,夫妻恩爱共白头。

    只是世事无常,还没等我穿嫁衣,国也破了,家也亡了,而她也已经不在了,如今我要去见她,想让她看一看她的女儿穿了她亲手缝制的嫁衣,美不美。”

    姬仙芝说完之后轻轻闭了眼睛,缓缓的伸开了自己的双手,姜太虚脸神情柔和,亲自拿起榻的婚服,从里到外一件一件的给她穿。

    洁白的锦被,只剩下最后一条缀满宝石的腰带。

    姬仙芝目光突然朝着姜琬看过来,很是期盼的开口:“琬琬能帮我扣腰带吗?”

    姜琬目光朝着姜太虚看过去,不知道姬仙芝又在搞什么鬼,姜太虚对着姜琬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姜太虚的首肯,姜琬才轻轻前,拿起宝光闪闪的腰带,轻轻缠在姬仙芝的腰间,姬仙芝的腰可真细啊,仿佛轻轻一捏能折断!

    等到姜琬替她弄好,姬仙芝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姜国两任国主伺候我穿嫁衣,如此殊荣,世恐怕也只我一人了罢?”

    姬仙芝说完,坐到梳妆台前,从梳妆台最下面的格子里,拿出一个黄梨木做的首饰匣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套用红宝石打成的凤冠!

    姬仙芝将头冠拿出来,把梳子递给姜太虚,笑着说:“你逼死了我的父母,害的我没有了长辈梳发,不如你帮我梳发?”

    姜太虚也没有反驳,接过玉梳轻轻地替姬仙芝梳发。

    看着姜太虚和姬仙芝如同普通夫妻那般相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姜琬却莫名心酸。

    姬仙芝看着镜子里的倒影,缓缓开口说道:“你心里一定恨毒了我吧?是我给你下了绝子药,害的你堂堂一国之主子嗣凋零,一生只得三女;是我给你种下蛊毒,害你对付姬家的时候束手束脚;

    是我喝下了催产药,使得你的孩子因为早产,而体弱多病;是我一手安排的偷龙转凤,将自己的体弱多病的亲生女儿与王后的女儿掉了包;

    更是我亲口下的命令,让人将你的亲生孩儿扔下泗水江,尤其不止一次派人去暗杀你的骨肉,这一桩桩一件件,随便哪一个都是死罪,你不生气吗?”

    姜太虚拿着玉梳的手指轻轻顿了顿,又接着梳起来,脸表情是姬仙芝看不懂的复杂。

    姬仙芝轻轻笑了两声,又接着说:“我恨你逼死了我的父王母后,使我国破家亡成为亡国公主,所以我收买你的臣子收买你的部下,想着有一天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颠覆你姜太虚打下的江山。

    可我算到了所有,唯独没有算到当年被我扔下泗水江的孩子,她居然还活着,不但活着,还被连云峥教导的这么优秀,将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势力一打尽。”

    给姬仙芝梳头的姜太虚笑:“那是因为她身流着我姜家的血,我姜太虚的孩子,没有一个蠢货。”

    姬仙芝也笑:“是啊,她身流着你一半的血,所以她的心同你一样狠,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在回来姜国的路,每一个漆黑的夜里,有多少人为她丧命?泗水江,她又杀了多少人?

    若不是夜色掩盖,恐怕泗水江的水都要被染红了,你又知不知道,在她踏姜国的土地之后,又杀了多少人?她从连国回到姜国的这条路,是踩着我姬家儿郎的鲜血与尸骨走过来的,我姬家儿郎几乎被屠杀殆尽。”

    姬仙芝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为了我姬家的血脉不至于断绝,我给你下蛊,为了你能够抬手放过他们,可是我猜到了开口,却没算到结尾,她终究是你的孩子,她干净利落的对我姬家出手,使我姬家一脉彻底断绝,永世不得翻身了。”

    姬仙芝哭的真伤心,可是姜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在菩提子手串,菩提子手串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而房间里的香味也越来越浓。

    姜太虚却是不紧不慢的替姬仙芝梳着头,最后将那红宝石头冠轻轻戴在头,除了没有相配的鞋子,现在的姬仙芝是一个完美的新嫁娘。

    姜太虚口赞叹:“一如初见时那般美的惊心动魄。”

    姬仙芝羞涩一笑,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着姜琬:“我只有姜玉慧这一个女儿,你发誓,绝不会害她性命。”

    姜琬也站了起来,不亢不卑的直视姬仙芝:“这个不劳烦你担心,怎么说姜玉慧也是朕的妹妹,只要她乖乖的听话,朕自然不会为难她。”

    姬仙芝生气起来:“你若是不肯答应我,我一定让你后悔。”

    姜琬冷笑:“后悔?无所谓,朕什么没经历过,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以让朕为难的。”

    姬仙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真的不肯发誓?”

    姜琬眼浮现嘲讽:“如今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要想太多,免得顾此失彼,以为父王来看你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凭你做的那些事,挫骨扬灰都是轻的,居然有脸提条件,你凭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