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喵道人在战国 > 第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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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

    道聆正欲出门,清脆悠长的梆子声在公廨内响起,他细细一听,正是三声,紧接着,便有些差役从后院赶来,路过库房门口,向公廨的南方,也就是大堂的方向走去。

    这敲梆之声,在战国时期可是深有讲究的,虽各国律法不同,但采用的梆号大抵是相同的。这套梆号,齐魏燕赵韩都是认可的,就连一向瞧不起中原文化,每每“推陈出新”的楚国,也采用了这套绑号。

    唯独秦国这西北诸侯,特立独行,不行这套,若有诉讼,直接升堂。道聆每每听许净梧提及,都因此对秦国多些好感,在他看来,这敲梆之号,不过是些虚头巴脑的套路,倒不如秦国来的直接果断。

    不同的时刻,有不同的梆号,具体体现在数量之上。

    例如每天黎明日出之时,内衙院落的宅门处,就有差役敲梆七下,据说其含意是“为君难为臣不易”。听到这一信号,宅门、穿堂门、仪门、大门上的差役就依次敲一通梆子,这叫“传头梆”。

    这头梆是公廨开始准备工作的信号,守大门的差役听闻头梆,就要内衙取来钥匙,打开公廨的大门,这日当班的书吏和差役,便要起床来公廨报到。

    到了早上,内衙宅门内又敲梆五下,代表了儒家讲究的“仁义礼智信”。宅门、穿堂门、仪门、大门上的差役,听了这一信号赶紧依次敲梆,这叫传“二梆”。

    这套信号表示公廨的长官已起床梳洗,准备到签押房办公。先前说今日要当班的书吏和差役们就必须全部到位,“点卯”上班了。他们要整理出应该今日处理的公文,汇集后送至签押房,并收取前一日已批下的各类公文分发各房执行。

    若此刻照壁前有百姓诉讼,就会带入大堂院落,在月台下排队等候。

    等到长官梳洗完毕、用完早餐,内衙击梆三声,据说这是喻义“清慎勤”,宅门、穿堂门、仪门、大门依次传“三梆”。

    这套信号就是表示长官要出内衙宅门,升堂理政,各部书吏、差役都要在各自的位置上,肃然而立。

    道聆先前在茶馆喝茶时,便听到了“二梆”,现下他听见的三声梆子,不早不晚,又见一众差役赶去大堂方向,可见就是“三梆”。

    三梆声之后,桂陵公廨的最高长官,桂陵令便会走出居住的内衙宅门,前往大堂。

    道聆可以想象那副场景:三梆一传,桂陵令就在这气势的烘托下,慢慢踱进大堂,在公座上入座,诉讼当事人禀明原委……

    这种早堂约莫持续一个时辰,也就是说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公廨内的大多数人聚集在大堂,相对地,穿堂里的人就会少一些,道聆的行动也更轻松些。

    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大抵够让庞涓训练的死士找到更羸了,届时他们返回公廨,道聆的行动就更难展开了。

    “不能再拖了。”

    想到这层,道聆透过门缝向门外望去,见库房外空无一人,便蹑手蹑脚地溜出库房,向穿堂摸去。

    他在心中暗自琢磨,现下的库房位于内衙院落和三堂院落之间,要想去穿堂,就必须穿过三堂院落和二堂院落,最后才能到达大堂院落的穿堂之处。

    这二堂和三堂也是处理政务的场所,其名称也很有讲究。

    孔子编写的《尚书·皋陶谟》有言,“同寅协恭,和衷哉”,表明同僚的团结合作,于是公廨的二堂往往被名为“协恭堂”。

    而目下在齐国稷下学宫出任祭酒的儒学大家荀卿,在编写《荀子·王制》时也写到:“中和者,听之绳也。”,强调处理政事要中正和平,因此现下的六国官吏皆以此标榜,喜欢将三堂定名为“中和堂”。

    协恭堂、中和堂人员济济,当班的书吏大多在那,甚至还有桂陵仅次于桂陵令的官员在,实在难以做到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直接穿过。

    思忖片刻,道聆有了法子,

    公廨的大堂院落、二堂院落、三堂院落位于中轴线上,是办公场所,难以穿过。但他可以贴着公廨的边缘行走,这边上大多是仆役的居所,要不就是些没人的房舍。

    现下仆役都已起床干活,这边上自然人少,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过去,也并非不可能。直到走到和穿堂平行之处,再横穿过去,直接进到穿堂,岂不安全便捷!

    道聆定了心,右手提着黑剑,沿着围墙边,小心翼翼地走着,得益于轻功,也得益于猫本身走路无声的习惯,他倒走得真有些无声无息。

    整个院落都静悄悄的,倒是从那大堂院落,不时传来桂陵令的呼喝之声……

    道聆摸过了和三堂平行的院落,接着踏入了和二堂平行的的院落,只要穿过这个院落,在横向过去,便是穿堂。

    “啊~啊~”

    突然,这院落里传来阵阵女性的叫声,可把道聆吓了一跳。

    “他喵的,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道聆攥这黑剑,飞快环视了一周,却瞧不见人影,他再竖起耳朵,六感发挥到极致,捕捉到了这声音。

    这声音来源于前方的柴房,阵阵呻吟,分明是少女的娇喘,仿佛很痛苦,仿佛又是按捺不住的快乐……

    道聆慢慢走近柴房,这少女的呻吟也愈加清晰,还夹杂着两人的交谈。

    “雪儿啊,可舒服吗?”一个略显猥琐的男声喘息着说道。

    “少主啊~且轻一些~啊~若是被大人听到……”

    “噫……原来是桂陵令那不成器的儿子,在柴房里玩弄丫鬟呢。”道聆面色暧昧,露出一种男人都理解的笑意,又望着柴房外那一大垛柴火,心生一计:“有了,正愁没法子进穿堂呢,还得多谢这位恩人啊!”

    道聆折返回去,不多时,就提着一桶火油回到了这个院子。他小心地把火油倒在柴垛间,绕着柴房围了一圈,接着窜上了柴房对面的房顶。

    “去!”

    道聆吹亮手中的火折子,瞄准那堆柴垛,“咻”地丢了过去。

    火折子碰上火油,一道火苗猝然升腾,这火苗是像吞噬一切的舌头,扫过之地俱是燃起火焰,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用有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一瞬间,这个房间就被火焰包围了。

    柴房里的那两位,瞬间急了,心中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那窗外燃起的红光如同阎罗的召唤信号一般:

    “来人呐,救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