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燕归巢之隔墙有妻初长成 > 119、凄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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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锆石院饭厅与正厅的距离并没有很远,不一会儿几人就围坐在一张大红木圆桌旁,也都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在花府,大小主子们的位置都是有一定规定的,不管那人有多受宠或不受宠,都是依血缘关系的亲疏而坐。

    花翰飞坐于正位,他的左边依次是周慕洁、花巧玥、花巧倩、杨柳清、花巧瑶、林静,右边则是上官如云、花巧丹、宁蓁蓁、花宁、花巧诗。

    而那大圆木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也不知是否是巧合,其中就有花宁看了就垂涎欲滴的脆皮鸡和糖醋猪蹄。

    或许因为自己人生之中的前十二年过得实在是太压制了,每日想吃而不敢吃,想吃而又吃不着。

    以至于某一日在餐会上吃过这两道菜后,让她从此欲罢不能、日牵夜挂。

    它们对她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让她在陆明哲身边即使吃了两年还不满足。

    她小心翼翼的咽了咽那情不自禁溢上喉咙的液体,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面前那两道引力十足的菜肴。

    这让一直注意着她的花巧倩嗤之以鼻,不愧是姨娘生的庶女,没见过世面,这一副对着饭菜望眼欲穿、恨不得将之全部吞咽进肚的样子着实丢人。

    花宁这目光不止花巧倩注意到了,就连坐于主位的花翰飞也有所察觉。

    只不过他毕竟是个经多见广的人物,对花宁的小家子气行为虽心生不悦,却还是不露痕迹的掩盖了其眼中的嫌弃。

    而其她人,见最高决权人都不说话,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管她如何不得体,管她如何丢人现眼,只要那个主角不是自己即可。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家规,围坐着的人群都一小口一小口浅尝着自己面前的饭菜,那副优雅十足的样子看得花宁都累。

    但她却无力去置喙,因为此时的她与她们也并没什么不同的。

    一粒一粒挑着面前的米饭,花宁无比的想念与陆明哲在一起的那两年时光。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大口吃饭,大口吃肉也不怕会被人嫌弃,对方只会用一脸挪揄的表情宠溺的看着自己。

    也不知陆明哲怎么样了?

    她真的很想很想他。

    如此想着,桌面上那两道曾闻之口水直流的菜也让她提不起食欲。

    待众人都表示都吃饱后,花翰飞首先走出了饭厅,迈步来到了她们先前所呆的正厅中,严肃的坐于正首之位。

    然后众人鱼贯而入,见之,也敛容摒气于先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的位置分配与在饭厅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花翰飞与周慕洁坐于上首。

    花翰飞在右,周慕洁在左。

    右边依次坐着花巧倩、上官如云、花巧丹、宁蓁蓁、花宁。

    左边则是花巧玥、杨柳清、花巧瑶、林静,还有花巧诗。

    待大家都一一坐定后,花翰飞清了清嗓门,说出了自己此次相邀众人聚在一起的原因。

    “花宁……”

    他侃然正色的直呼着花宁的全名,待见到她仍如印象当中那样低着头,唯唯喏喏的站于自己面前的时候,不悦的哼了声,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花宁双膝着地,朝坐于上首之位的两人行了一个大礼。

    两年未见父母,按照礼数,本应如此。

    即使她的心中再如何的不甘愿,为了能让对方对自己减少芥蒂,放松警惕;为了让对方能对自己心存些许的善意,她还是跪了。

    而花奈在花宁的示意下,也有模有样的学着花宁,朝坐于上首之处的两人行了一个大礼。

    “奴婢花奈见过老爷、夫人,祝老爷和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对于这些喻意美好的吉祥话,莫忘在给花奈普及为奴守则时,曾耳提面命的要求她背诵、熟记,否则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就脱口而出、随手拈来?

    只为熟尔。

    两人的行为落在宁蓁蓁的眼里,本就郁闷、难受的心沉了又沉。

    要是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花宁中午来石榴院的时候,并未朝自己行礼吧。

    别说大礼,就连平日间最常见的礼仪也不曾有之。

    不只是她,就连其婢女也一样。

    思及此,她睁着茫然的眼神,黯然失色的盯着上面那个俯首跪着的女子。

    看着她那一身朴素的装扮,不得不承认,对方很聪明。

    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来驳得别人的好感,且麻痹对手。

    来之前宁蓁蓁还在担忧花宁会没心没肺到,依然穿着中午那套表面一般,实质却与众不同的衣裳前来相见众人。

    那衣裳她虽不知其材质,但只一眼,她就能判断出必价值不扉。

    而且,当时的花宁,身上所佩戴的东西虽不多,但贵在精致、新颖,每一样都雕刻得独具一格,栩栩如生,就连她这个见多识广之人看了也不由自主的心生羡慕、嫉妒之心。

    虽不至于眼红到不可自拔,从而心生歹念,想要将之据为己有,却也对之念念不忘。

    宁蓁蓁不知道花宁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但从她这一身行头来看,必是不差。

    当时的她超担心花宁依旧会不管不顾的穿着那一身行头前来,以此来炫耀,就算没了花府的庇护,自己仍活得很好。

    以至于当她看到那个除了身量、长相,衣着打扮与两年前并无一二的花宁时,暗松了一大口气。

    枪打出头鸟,如此这般隐藏自己的锋芒,很好。

    “花奈,这名字取得甚是巧妙,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只是这意境却是有些凄凉,可是四丫头新收的婢女?”

    周慕洁也不说让花宁两人起来,倒拉扯上花奈的名字来。

    在天凌国,有这么一项不成文的规矩。

    凡是卖身为奴之人,其主人必会为其新取一名字,代表着新生,也代表着从此要对为自己取名之人唯命是从,并不惜为此而牺牲生命。

    “是,这是女儿在外新收的一个丫环,其父母双亡,女儿见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甚是可怜,就让她跟了女儿,虽不至于从此会荣华富贵,却到底是有了一个遮风蔽雨之所”

    花宁不亢不卑的回答。

    所说的话半真半假,倒也没有让人听出什么漏洞。

    要是按照以往的性格,她必会装作惶恐不安、抿唇不语,毕竟自己是未经父母允许而擅作主张收花奈为奴的。

    可两年的时间让她的一些不自信、惟命是从彻底的消失了,如今的她即使想装,眼里的倔强却是怎样也隐藏不了。

    而且,对于陆明哲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改造成的这个自己,她很喜欢,一点也不想改变。

    “也好,你从小就比较孤僻,不喜与人多加往来,与众姐妹相处得也不是很愉快,如今,海棠院多了这么一个能得你心眼缘的丫环,母亲也甚感欣慰”

    周慕洁这番不知是褒是贬的话引起了花奈的一阵反感,但见自己的主子仍那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她又死死的按捺住自己。

    即使那代价是,其手心被自己那尖锐的指甲,给深深的划了一道血痕。

    “母亲说的极是,只是女儿一向喜欢清静,与姐妹们一起总觉得闹腾了些,故才如此”

    “这样可不好,毕竟不日你就要嫁到上官府,成为该府的大少奶奶,上官府可不像咱们花府,能让你任意妄为,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那些该有的礼数往来总是难免的”

    周慕洁说着说着,还满脸担忧的看着花宁,“都怪母亲,把你养成了这个性子,如今,可该如何是好?”

    如此,还不忘掏出怀里的手帕,风情万种的掖了掖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娘,你也别太过于杞人忧天,四妹妹福泽深厚,在外两年都能活得如此的精彩,想必定会想到十全十美的办法解决此问题的,你说是不是啊,四妹妹?”

    花巧玥见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周慕洁面前,轻声细语的安慰起她来。

    说完后还焦急的看向花宁,似乎只要她一说是,周慕洁就能瞬间好起来那样。

    好一副母慈女孝的情景,连花宁看了都忍不住落泪。

    只是,你们在表演如此煽情的节目时,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回到座位上,吃着点心,品着好茶,再慢慢的欣赏?

    如今这样,我很尴尬好不好?

    终于有人听到花宁心底的呐喊了,一个让她听之觉得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老爷,宁儿一路奔波回府,也实是劳累,不如先让她起来,再商议之后的事情”

    宁蓁蓁闻言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望着花翰飞,言笑宴宴的建议道。

    “瞧我这记性,还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要不是四妹妹提醒,都忘了我家四丫头还跪着呢”

    周慕洁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佯装恍然大悟状。

    “那个叫花奈的是吧,还不快把你家小姐给扶起来,木讷木讷的,也不知有什么好,值得你家小姐千辛万苦的把你带回来”

    她语带奚落的指责道。

    “是,奴婢知错了”

    花奈低眉顺耳的回答,即使其心中对周慕洁的话有多么的不屑。

    随即将跪于自己前面的花宁慢慢的扶了起来,主仆两个缓缓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