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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冷不丁地这一枪彻底吓懵了众人，教室里刹那间鸦雀无声。
张校长直接吓瘫了，即便被汪主任搀着，双腿也在情不自禁地发抖。
刚刚的子弹恰好从他的耳际线飞过，这要是再偏上一丝，他几乎都不敢想象那种场景。
“不好意思，走火了，我还以为没子弹呢？”莫语连连装出一副不小心地样子。
“莫语，你这是要谋杀！”汪主任怒斥。
本以为莫语会诡辩，没成想他直接承认了。
“哇！这都被你发现了，不愧是当主任的，眼神就是好”
然后，那把手枪又转头对准了他。
”你·····你········“
此时，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汪主任也终于明白身处死亡边缘是什么感觉了。
他后背呼呼地直冒冷汗，同时紧紧拽住张校长的手臂，壮着胆子大声说：“莫语，你···你··这是犯罪，你可不要误入歧途”
那只手依然高举，就连枪口都没有一丝的抖动。
“老三”
徐斌上前一步拽住了莫语的手，然后说道：“别冲动”
其实就整件事情来说，徐斌一直知道得最清楚，他不在乎这两位学校领导的性命，反而更在乎的是莫语，杀人跟杀怪物不一样，这不是犯不犯罪的问题，而是关乎人性，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不想自己的兄弟双手沾满血腥。
孰不知，莫语比他想象中要血腥得多。
末世，不只是怪物吃人，人其实也在吃人。
只相互对视一眼，莫语就明白了老大的想法，他再次看了看老大的脸，又瞧了瞧对面颤抖的汪主任，然后又往四周看了一圈，最终于目光落在洛冰凝身上，那张亘古不变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眉角的细微颤动暴露了她的内心。
见此，他的心中有了一丝犹豫。
啪！
“给你了”
他一把将枪拍到老大手上，然后不再理会众人的眼光，淡然地从门口离开。
莫语走后，教室里依旧安静。
但是这次，众人的目光聚焦到徐斌身上，因为枪在他手里，相比莫语，在他们看来徐斌无疑要好说话得多。
教室里紧张的气氛倒也有所缓解。
“徐斌同······”
汪主任刚想说话，却生生卡住了，因为同一把枪又再次对准了他的头。
气氛瞬间凝滞，众人讶然，谁也没想到徐斌也会来上这一出。
砰！
汪主任吓得一趔趄，被扶着的张校长则直接被他带倒在地，下身的裤子上竟隐隐还有液体流动。
“不好意思，走火了”
徐斌一字一字地说着，然后狞笑的盯着两人看，露出了狼一样的眼光。
“不要再惹我们，要不然我下次会努力打准一点”
这时，一个大拇指从旁边伸出来，手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龙纹。
“有性格，我喜欢”飞哥毫不吝啬对徐斌的赞许。
徐斌转头笑了笑，将枪还给了飞哥，无奈地说道：“没办法，有时候人都是被逼的”
然后，他又嫌弃地看了看地上的张校长，道：“走吧，这里脏了，我们换个地方”
飞哥点头，欣然从之。
老四也赶紧跟上两人，还边走边笑，心里畅快无比；老二跟在他后面，一路摇头一路叹息，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了。
不一会儿，人员都走光了，只留下小丑般的两人和他们的一群狗腿，讪讪不已。
·········
办公室内，莫语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双眼一直盯着前面的墙壁没有挪动，左手的香烟在静静地自我燃烧，右手也无意识地在刀鞘上摩挲着，很明显，他在沉思。
吱呀！
门开了，徐斌走了进来。
莫语惊醒，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坐”
“在想啥呢？”徐斌在旁边轻轻坐下，也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没什么”莫语无意识地摇摇头，随手把烟头丢弃。
“还在想刚才的事？”
“没有”看到老大似乎有点不信，他加了一句：“真没有！”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出路问题？”
“出路？我们是要去哪儿吗？”
“嗯，出城，往省城走，明天一早出发”
“明天，是不是有点仓促了？我们可什么都没准备”
“没什么可准备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难道还有什么变故？”
“嗯，后天阳城还有一次爆动，规模比前天要大得多，所以我们必须在此之前出城”
“你咋不早说”徐斌豁然起身，半支点燃的香烟也从手中掉落。经过了这么多的事，现在他对莫语的话已经深信不疑。
说完他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老大你去哪儿？”莫语喊住了他。
“去通知大家，然后我再进城一趟”
“这个时候进城干什么？”莫语不解。
“进城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让他们尽快撤离”
“你疯了！”莫语也站了起来，怒声道：“我不同意”
“我不需要你同意，这件事我自己去做”徐斌沉声道。
说完他直直地往外冲，莫语却一瞬间跃到他前面：“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也去不了”
徐斌顿时也爆发了：“莫语，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蛮横无礼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不像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数万人的死亡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进城很可能出不来了，有必要吗？再说了，即使你通知了他们，他们也未必会听你的”
面对莫语的劝阻，徐斌忽然郑重地说道：“老三，有些事情做不做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即便城里只有一个人因为我们而活命，那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听了老大的话，莫语终于沉默了。
或许是因为在末世底层待得久了，他跟老大的想法有些不同，当面对一件事情时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利益。
如果在力所能及并且不伤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救人，那没有问题，他也不吝啬这点精力，但如果做这件事有可能伤及到自身或者身边的人，那他一定不会去做。
就比如现在，如果城里有自己的亲人，他肯定会义无反顾的进城，但现在城里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况且还有一定的危险，他还真没考虑过要去，当然，他更不想身边的人去。
他也一直坚信这样的理念没错，但是，此刻面对大义凛然的老大，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让开了身，慢慢地坐回了沙发，又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
“老大，你觉得我是不是很自私”良久，他问道。
徐斌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还好吧，其实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不过或多或少而已”
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触动了兄弟的心，徐斌此时也坐下来安慰：“你的想法也并没有错，在这么大的灾难面前能保住自己人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老三，兄弟我真的过不去心里的坎，我只要一想到城里有那么多无助的老人、妇女、儿童期盼救援，我就真的忍不住，我也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有这样的心态很不好，但我就是说服不了我自己，老三，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