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公主小爷别胡闹 > 第514章 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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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浩的衣服被扯破了,嘴角还流着血,模样甚是狼狈,眼神更是擒着痛苦,甚至连那紧握的双手似乎还带着颤抖。

    篱落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瞧了一眼,这一眼她傻了,眼泪瞬间决堤而出。

    因为羽居然拿她之前用帕子包起来的瓷片挑断了自己的脚筋,此时正狠狠割着自己的手腕,那狠戾的模样让她多看一眼都感觉眼睛痛。

    可少年没有哭也没有喊,好似没了知觉一般,唯有一双眼睛红的如同在血液里浸泡过似的。

    血不断从四处喷涌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又瞬间染红了衣衫,在那稍显暗淡的衣服上开出满身的红花来。

    篱落吓坏了,“哇”的一声哭了。

    可少年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听不见,反而将血淋淋的尖头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那哀默大于心死的痛苦眼神,让人不忍多看。

    尤其那个此时正被他紧紧盯着的苏浩,脸色更是惨白的如同鬼魅一般。

    男人显然很想冲上去阻止,可少年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里却满是恨意,如同血玉里带刺的玫瑰,红的如火焰一般稍稍一碰就会化作灰烬,让他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开。

    “不·······。”

    “不·······。”

    当少年的手突然落下直直往自己的眼睛里戳的时候,篱落和苏浩双双被吓得尖叫出声。

    尤其男人的那声低吼更是低沉破败,如同被撕裂开来的锦布,带着难以言喻的破碎。

    好在有人动作快,在闪过愣怔的男人又闪过差点吓晕过去的篱落后一把握住了羽的手。

    这人不是别人,是毒姑圣。

    他快速取下少年手里的瓷片,却来不及包扎他的伤口。

    少年不愿意让他碰,挣扎着如一头难以制服的小兽,咬着牙躲在角落里颤抖。

    他拿伤害自己来抵抗早已失控的情绪,拿头撞墙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拖着早已无法行走的双脚,甚至硬生生将自己完好的右手手腕给咬烂了·······。

    鲜血就这样在满地涂抹开来,如盛开的鲜花。

    篱落哭了,老人哭了,男人的眼睛也红了。

    而少年痛苦又悲愤的喘息却没有停,在屋内各处蔓延,每一声都带着隐忍的痛楚。

    最后也许是再也扛不住了,在脖颈的青筋突然爆起的那一刻,他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滚,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后便再也没了声音,哪怕连痛苦的呻吟都没有了。

    眼睛一闭,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显然咬了自己的舌头。

    好在老人动作更快,手起刀落将他给劈晕了,才不至于真的将舌头咬下来。

    就这样少年晕过去了,如一只伤痕累累的羔羊,一动不动地躺着。

    而苏浩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红的如同要滴血一般。

    篱落猜想,若不是她正看着,他兴许会哭出来吧!

    但没有,男人很快冷静下来,在眨了眨眼睛后恢复了冰冷,只不过眉宇间的痛苦还在,依然浓得化不开。

    老人很快为羽包扎了伤口,男人则上前将少年嘴边的血拭去。

    那轻柔的动作如同对待一个孩子,眼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后悔。

    他小心翼翼将他抱起,又轻手轻脚出了房间,没有再多看篱落一眼。

    羽被带走了,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安静地让她害怕。

    尤其地上红艳艳的血,每看一眼都会让她忍不住想起刚才难以想象的一幕而泪流满面。

    但显然没人理会她的心情,也没人关心。

    门始终锁着,无人看管也无人路过,更别说来个人收拾屋子了。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除了阿力哭丧着一张脸曾给她送过一次饭之后再也没有人出现过。

    而屋外的人显然比前一天更忙碌了,船疯狂行驶着,甲板上的脚步声也多了些慌乱。

    篱落无事可做,只能望着窗外发呆。

    雪,飘飘扬扬如晶莹的玉蝴蝶,又如那哭泣的泪珠翩翩坠落,很轻很轻如那不敢哭出声来的悲悯,也如那不敢让人瞧见的伤感,悄然而来又层层落下。

    光阴在无声无息中流淌,在不知所措中逝去·······。

    夜晚如约而至,屋内的炉火没有停息,篱落的心却难以平静。

    因为船突然停了,随后又莫名晃动起来,甲板上的脚步声更是仓促又忙乱。

    篱落不解、心慌,但又无处探寻,只能睁着眼睛躲在被窝里等着,等着有人来同她说一声。

    哪怕是死,至少也让她死个明白。

    果然,就在她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石头端着一个托盘出现在门口。

    他的伤显然还未愈,走起路来并没有以往来的轻盈,但一身黑衣,再加上脸上的神情依旧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篱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着他开口,虽然心里很清楚男人显然来者不善。

    “怎么死?自己选。”他将托盘搁在床沿后指了指盘里的匕首和药。

    那言简意赅又冷血的模样如同来催命的无常,看着并不讨喜。

    “羽还好吗?”篱落不怕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喝药还是用刀?”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话,再次冷冷问了一遍。

    ““追情散”到底是什么?”想了一整天篱落还是想不明白为何糖王看见她会发狂,羽却在看见苏浩后才变了模样,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但男人显然不愿开口,闭着嘴巴安静地等着,等着她的选择。

    篱落无奈,上前端起托盘里的药喝了,没有求饶也没有哭泣,然后往被窝里一躺闭上了眼睛。

    石头出去了,船彻底停了,外面安静的出奇。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做梦了。

    身体越来越热,如着火了一般·······。

    很快,梦里来了一个人,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他的身体很凉很凉如窗外的飞雪。

    他紧紧抱着她·······亲吻她·······抚摸她·······然后与她冰火交融后共赴云雨又同赴巫山········。

    ---

    三天后

    秦夜冕的船只顺着红河水前行,直到发现不远处的水面上飘着一艘船才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那艘船正是他要找的苏浩离岸的船只。

    只是此时那船似乎有些古怪,如失了根茎的浮萍在水面上飘荡,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时而顺水而下,险象环生又极不寻常。

    怎么回事?一抹不好的预感瞬间爬上秦夜冕的心头。

    他命人用绳索将船拦下,又不顾危险在两船还没来得及相碰时飞身上去,吓得一众亲兵皆是惊呼不断,更是吓得暗背后一阵发凉。

    要知道这红河水湍急地很,一旦落水必死无疑连神仙都救不了,因此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

    结果船上干干净净早已人去楼空,唯有一个上了锁的房间里正散发着一阵阵血腥被风干后的恶臭。

    秦夜冕犹豫着不敢进去,心里宛如擂鼓一般惶恐。

    “殿下,还是我来吧!”见主子的手颤抖得厉害,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好似马上要晕过去一般,暗忙伸手扶了一把。

    “不······。”

    主子最终还是回绝了他的好意,开锁走了进去,不过他丢下一句“别进来”后便将他和所有人都挡在了屋外。

    屋内,腥臭味浓重。

    秦夜冕一眼就瞧到了被风干后暗红色的鲜血在地上所留下的痕迹,带着挣扎过后的凌乱。

    不远处的地上还有一把带着干涸血迹的瓷片,尖头上还留有一颗结了冰的血珠,晶莹剔透。

    炉子里的火早已灭干净了,积了厚厚一层灰,还有的则早已被风吹散,吹得满屋子都是,人一进去就会在地上踩出脚印来。

    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那人的呼吸极其微软,如同窗外无声无息又开始飘零的雪花一般很轻很轻。

    他知道躺着的人是谁,因为哪怕是在这样一个恶臭的房间里,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依然如春日里的芬芳沁人心脾。

    “阿篱·······。”颤抖着他走向前去,轻手轻脚将被子掀开。

    果真被子里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了很多日的小人儿。

    不过此时的她正安静地躺着,身上的衣物完好,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但她的身体却很烫,烫得如同刚从火炉里钳出来被烧红的炭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得到热气。

    脸更是红的吓人,白瓷一样的雪肤上遍布着出血点,好似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块血玉,红里透着白,白里透着红·······。

    气息也同样微弱,几乎听不见也察觉不到。

    “阿篱,你不会有事的。”秦夜冕心慌意乱,但好在人还活着,这让他惶恐的心多少得了些安慰,于是快速将她从屋里抱出来,抱回了自己船上。

    只是凌乱的脚步和一目了然的惶恐,还是惊到了身后一众亲兵。

    房间内,秦夜冕一直抱着篱落。

    但他不敢抱得太紧,更不敢在屋里点火,就怕她身上的出血点会突然爆出血来。

    所有人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铆足了劲往回赶,再也没有心思去追赶什么北历皇子了。

    当然若是他们追赶也没用,早在那日船晃荡得格外厉害的时候,苏浩就抱着昏迷的苏羽离开了。

    他们乘坐另一艘船早已上了岸,在转过好几个小村庄后选择在泽城上船,打算绕道回北历。

    而这边的篱落则一直昏迷不醒,几日后被秦夜冕带回了京城,等醒来早已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