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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中毒的第二日,这天太阳落山之后,淑妃让媛媛替自己洗漱更衣,淑妃也算是一番隆重打扮吧。更衣洗漱之后,淑妃去了勤政殿,在殿外跪着,要见皇上。
可是皇上只是让她回去,让尤铆施送她回去。
淑妃中毒的事,尤铆施也知道。
而尤铆施才是淑妃此行的真正目的。
走在路上,尤铆施心里有话相对淑妃说,他想问问腊八节那日淑妃是否利用了他。
尤铆施忍了好几次,终于开口了,“下官有一事想请问娘娘,娘娘之前每日来勤政殿给皇上四纳国点心,可是为了在腊八节上的准备。”
淑妃听了这话,倒也觉得没什么,“是。本宫就是要利用你。”
淑妃回答很直接,除了惨白的内容,什么都没有。
“娘娘你真的错了。”尤铆施很想说,自己当日将此事告诉了皇上,并且是皇上允许的,所以尤铆施才敢告诉淑妃那日皇上的行踪。
所以,腊八节那件事后,皇上也肯定知道一切就是淑妃所为,所以即便淑妃中毒,皇上还是以为是淑妃的手段罢了。
“本宫有什么错,一切的错都是因为你,尤铆施如今的御前带刀侍卫所起。”淑妃这话说得很薄凉。
尤铆施不再开口说话,两人就这样一路到了寻芳宫门口。
淑妃突然晕倒,尤铆施赶紧抱起淑妃,往寻芳宫里的屋内走。
媛媛在前面带路,尤铆施跟在后面。
到了屋内,尤铆施将淑妃放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淑妃睁开了眼睛,并让扇儿退下,他有话同尤铆施讲。
原来淑妃只是假昏迷,否则尤铆施是一定不会踏进寻芳宫半步。
淑妃站以来,尤铆施却劝说淑妃身体太弱,不要起来。
淑妃哪里会听,“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竟敢命令本宫。”淑妃语气中有恨、有怨、有冷气。
“微臣不敢。”尤铆施非常恭谦的说道。
淑妃站起来狠狠地给了尤铆施一耳光,“现在本宫这个样子,你可高兴了?”
“微臣不明白娘娘什么意思?”淑妃突然这么一句,让尤铆施有些疑惑。
“当年本宫在府上一直等你来提亲,可是你呢?就因为我大哥的几个话就被吓跑了,不敢提亲。懦夫孬种。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御前侍卫的,本宫着实不明白?”
淑妃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淑妃已经知道了当年尤铆施不向她提亲的事了吗?
其实淑妃并不知道,只是这写原因中无非就是那么几条。再加上每次淑妃一提到这事,尤铆施便不在开口。
淑妃也是聪明人,想想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淑妃其实是要尤铆施亲口承认,亲口回答他。
“娘娘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事已至此娘娘又何必放在心上。”
“是。本宫就不该放在心上。你明知道当时本宫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大哥当初把本宫送进宫,本宫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本宫为什么努力得到皇上的恩宠吗?本宫就是想要忘记你。可是如今呢?本宫得不到皇上的恩宠,就算被人下毒了,皇上都以为是本宫的苦肉计。看到本宫今日如此凄凉,尤大人,你可满意了?”淑妃这话字字聚聚如针扎。
“微臣只希望看着娘娘好,看着娘娘幸福。”尤铆施非常的卑微。
“好?你当年若是大胆一点,到府上提亲,本宫今日何至于如此?本宫的好,本宫的幸福被你的懦弱,全部葬送了。本宫从进宫那一天起,本宫就再也没有了幸福。尤铆施,你给本宫好好记着。这都是你欠本宫的。本宫要你全部还给本宫。”
“娘娘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微臣一定义不容辞。”
“好。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
“微臣决不食言。”
“好。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微臣告退。”
淑妃终于得到了尤铆施的许诺。
离开之后的尤铆施,显得有些失落,有些悲伤。
当年和淑妃一起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是时间将淑妃原本的天真烂漫,变成了如今这般冷漠。
淑妃一个人在屋子里,走到案前写起了字。
这个时候皇后来了。
媛媛不想让皇后见淑妃,毕竟这两次皇后见到淑妃,就让淑妃中毒,无论之前淑妃对皇后做了什么,淑妃也都还清了。
原本以为淑妃不想见皇后,没想到淑妃竟然主动从屋里走了出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来,臣妾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
淑妃的声音很温柔很纤细,是一个慈母的声音。
“起来吧。”
蔡瞭瞭和淑妃到了屋内,淑妃主动让媛媛退下。
媛媛第一次有了反抗,并示意淑妃皇后可能对她不利。
但是没想到淑妃竟然呵斥了媛媛,这也是媛媛第一次被淑妃呵斥。
媛媛也只能低头离开了屋内,关上房门,站在门外。
屋内就只有淑妃和蔡瞭瞭。
“淑妃,本宫有几件事很好奇,你可否为本宫解答一番?”蔡瞭瞭这语气倒也不像是落井下石的语气,很温柔很平静,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一些同情。
“娘娘请问,臣妾若是知道一定告诉皇后娘娘。”淑妃的也很平静。
“好。那你告诉本宫,本宫对你下毒,让皇上冤枉你你可满意。”
这是什么话,被冤枉被下毒岂能满意。
淑妃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回娘娘,臣妾甚是满意。多谢娘娘成全。”
淑妃难道已经疯了吗?
“淑妃,你能否告诉本宫,你为何要如此。”
“娘娘觉得臣妾大哥造反是成功还是失败?”
“必定会失败。”
“是。臣妾也这么觉得。一定会失败。娘娘可知造反是什么罪?”
“诛九族?”蔡瞭瞭其实根本不知道,这诛九族无非也就是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
“是。大哥失败,臣妾必定也会被处死。臣妾不怕死,但是臣妾是一个母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有这样做,臣妾才能将两个孩子送到皇上身边。即便到时候臣妾被处死,皇上也可能不会看中这两个孩子,但是至少不会将两个孩子也一同问斩。”
“皇上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即便有什么,皇上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如何。”淑妃的话让蔡瞭瞭有些震惊。
“臣妾当然希望,这些都只是臣妾想多了。但是毕竟是造反,臣妾不敢拿此事做赌注,一旦输了就是两个孩子的命。”
也是,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电视剧里好像这种情节也挺多。
“你是一个好母亲,你不会恨皇上和本宫吗?”
“不恨,恨又有什么用呢?恨能让这两个孩子活命吗!”
蔡瞭瞭看着淑妃,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本宫想知道,那日在东陵阁,这水壶中的药可是你下。”
“是。”
“为何?”
“臣妾知道皇上喜欢皇后,既然如此臣妾何不成全皇上,也算是给一刀给个枣吧。”
“你为何认定当日本宫与和亲王就会喝那水呢?”
“其实娘娘与王爷喝不喝那水都无所谓。喝了自然最好,不喝便是被人设计的证据,皇上自然也不会怪罪皇后与和亲王。”
“那穆清呢?”
“穆清给臣妾写信,穆清已经在怀疑和亲王与皇后的关系。所以,即便这件事你们毫无证据,臣妾也不能让他看上去,就是一场后宫妃嫔争宠的斗争。”
果然,穆清已经开始怀疑了,穆清真的不能再留了,否则后患无穷。
“你又如何笃定本宫一定会‘报复’你呢?”
“臣妾第一天进宫的时候,是娘娘在这寻芳宫中迎接的臣妾。娘娘待人一直都很和善,娘娘聪慧过人。臣妾留下这么多痕迹,如果皇后娘娘都还是不知道,那臣妾也只能认了。”
淑妃在赌,这一切的赌注不是为了她自己,都是为了她和皇上的两个孩子。
“你赌赢了。”
“是。臣妾很幸运,臣妾赌赢了。”
“尤铆施呢?”
“为了以防万一,臣妾希望日后,尤铆施可以保护这两个孩子的安全。”
淑妃的心思真的很细,还好淑妃不是敌人,否则……
“本宫向你保证,此生若是本宫在,本宫一定护这两孩子周全。”
淑妃又磕了一个头,“臣妾谢娘娘。”
“起来吧。”蔡瞭瞭将淑妃搀扶起来。
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这后宫还真是凄凉。
坏人并非天生就是坏,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罢了。
当年,淑妃的哥哥就是有些瞧不上尤铆施他们家的背景,武夫出身,没什么文化。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尤铆施也成为了皇上身边最信任的带刀侍卫。
自从淑妃进了宫,两人好像也就再没有联系过了。
如今淑妃若是如此唐突的去找他,反而会让他不自在,生疑。
淑妃回想起当初,心中突然有些后悔进宫。
淑妃本名水淼淼,虽然大哥很疼爱淑妃,从小就没有父母,哥哥是他唯一的亲人。
淑妃对哥哥其实很依赖,可是大哥却很忙。除了早上见一面,大多数的时候,淑妃都已经睡下了大哥才回来。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淑妃一个人在府内。
久而久之,淑妃便也产生了想要去外面看看的想法。
大哥每天早出晚归,一定是外面的世界比这府中的要更好,大哥才会如此。
那年淑妃7岁,午饭过后,淑妃悄悄的从府内的狗洞钻了出去,想要去外面看看。
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淑妃很快就迷了路。
眼看这天色越来越晚了,淑妃有些饿了。
走到一个面摊,淑妃点了一碗面。
吃完面,淑妃正要离开,却被老板叫住了要面钱。
淑妃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府,以前出府都是跟着大哥,坐在马车中。
银子是何物,淑妃又怎么会知道呢?
淑妃一脸无知、可怜巴巴地看着老板。
老板看着淑妃的穿着不像是一般平民百姓,猜想一定是私自从府上溜出来的大家小姐。
老板人很好,没有为难淑妃。
“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
“是。我从府里悄悄的溜出来。没走一会儿,我就迷路了。我又有些饿了,正好看见您的面摊,就想吃碗面。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吃东西还要钱。”有些奶声奶气,有些委屈,有些愧疚低着头委屈巴巴的说道。
“小姑娘,不要着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个人带你回家,去去就回。”
“谢谢老板。回家以后我让我哥哥给您付钱。”
淑妃很听话,坐在凳子上一步也没有离开。
过了一会儿,老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公子,看上去和淑妃差不多年纪。
这个小公子,正是小时候的尤铆施。
尤铆施的父亲是卫尉中的卫尉丞,也就是卫尉卿的助手。
卫尉执掌宫门卫屯兵,是一个武职。
尤铆施自然是想要长大了以后,作一个像父亲那样的人。
所以,从小尤铆施就在京城各街道里转悠,想要学习一些实战的本领。
时间久了,这街上的小商人以及附近的百姓也都认识他。
“小尤公子,这就是那个迷路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尤铆施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叫水淼淼。”
“姓水?”尤铆施想了想,在朝中为官姓水的官员中,尤铆施倒是知道一个。“你家里其他人叫什么名字呢?”
小姑娘老实的回答道,“我家里还有我大哥,大哥叫水润。”
果然是水大人家,“我知道了,你跟我来吧。我送你回家。”
小淑妃跟在尤铆施后面,像极了迷路小猫被主人寻回的样子。有些受到了惊吓,也有惊吓之后被寻回的庆幸。
到了水大人的府上尤铆施站在门口问道,“这可是你家?”
“是我家,谢谢你。”
这二小姐一下午不在府中,可是把府里的人急坏了。如今看到二小姐回来了,总算是松了一口子。
可是他们却以为是尤铆施拐走了二小姐,很生气,想要抓住尤铆施好好教训他一番。
可是这些家丁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打来趴下。
尤铆施知道,自己今天估计是闯祸了,啥话也没跟水淼淼说,便溜了。
等大哥回来之后,淑妃才如实的告知了大哥,今天自己的行为,以及是如何被送回来的事。
水大人也知道,是自己平时太忙,对这个妹妹心生愧疚。所以水大人并也没有因此责骂淑妃。
次日,淑妃的大哥便亲自,带着淑妃去了那个面摊,不仅结了淑妃的面钱,还给了一些赏银。
顺便水大人还询问了,那个送小淑妃回家的小公子的情况。
面摊老板也就如实的告诉了水大人。
水大人带着小淑妃,亲自登门拜谢了尤家公子,尤铆施的父亲也才知道了此事。
尤大人家有两个孩子,大哥叫尤铆施,8岁;还有一个6岁的小妹妹,尤铆晓。
得知此事,尤大人倒是主动提议让两个小姑娘,平日里可以一起玩,毕竟年纪相仿。可以说说话,讲些姑娘家的小秘密也不错。
水大人也正有此意。
一个人让淑妃在家,水大人又无时间陪她,能有一个同龄的玩伴倒也好。水大人自然是很爽快的同意了尤大人的提议。
如此一来,小淑妃和晓晓便也成了闺蜜。
两人若是想去哪儿,尤铆施这个哥哥自然在一旁护驾。
若是惹了什么乱子,也有尤铆施这个哥哥顶着。
三个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度过了很快乐的一段时间。
淑妃从面摊那日起,就喜欢上了尤铆施。
淑妃很怀念当年在一起的时候,如今想起来,淑妃也还能眉开眼笑。
腊八节上,穆清派去的人虽然将情况报告了穆清,虽然证实了和亲王对皇后的感情,但是穆清心中始终还是有太多疑问。
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机会再去试探,看来也只能先放和亲王与皇后一马。
不过,以后这年雪里再要有什么行动,穆清大人可就得加倍看紧了,若是再出了岔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