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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郑凡原来的客户，来源成谜。她一直说，是她带人出去散发宣传品找来的。
我一直不信。
我一直也不关心。
在我看来，不管客户怎么来的，只要是有效客户就OK！
我是卖房子的。
我等客户来买房子。
我只要看客户真金白银的来买我房子就够了，我还管客户怎么来的？
“我不瞒你，其实那都是我们姊妹们以前卖手机那会儿，攒下的优质客户。”
“早些时候，我们挨个拜访，挨个推销，挨个谈。”
“愿意来买房的，只剩最后三个，还没安排过来签单。”
“不愿意来的，我们这两天又重新拜访了一个遍。”
“结果……”
廖郑凡长叹一声，说道：“张哥，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她客户来源，我没猜到过。
她这几天回城区活动的结果，我其实早有所料。
毕竟，已经到最后期限。
毕竟，客户不是在哪儿哪儿待着，专门等她带人去请。
毕竟，销售任务缺口不小。
她尽力了！
我不失望。
恰恰相反，我很感动。
感动于她的不屈不挠！
感动于她的不轻言放弃！
感动于她接下来的提议——
“要不然，我还是去做做林妹妹工作，让她去跟那个财力雄厚的老东西开个房……”
我感动归感动，依旧直接拒绝。
“不需要！”
我认真说道：“凡凡，你给我听好了，你张哥豁上完不成任务，豁上一败涂地，也不能……”
我话没说完，手机猛不丁的响起。
我掏出手机看看，白好来电。
我心头下意识的一紧。
我抓着手机的掌心里，瞬间冒出冷汗。
我不想接。
因为，我能猜到白好打电话来说什么。
还因为，眼下情况，我的确没办法给白好一个满意的交代。
只是，我能不接吗？
只是，我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只是，我终究要面对白好。
“姐？”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接通。
“我看到今天的广告了。元旦快乐的主题，做得挺喜庆。”
“不过，只是元旦快乐？”
“这可是年前最后一个周末，不准备搞点活动，再努一把？”
白好明显在控制着情绪。
白好的口气之中，听起来似乎无波无澜。
白好的话语背后，浑似一座喷薄待发的火山。
“姐，年末最后一个周末不少人都需要加班，做活动，未必能有效。”
我硬着头皮解释道：“而且，就算来了看房客，也免不了有人捣蛋……”
“怕有人捣蛋，就不搞活动了吗？”
“怕噎死，是不是就不吃饭了？”
“怕摔死，是不是就不走路了？”
“怕这怕那，我们还能做点什么？”
“我不是吓大的，我以为你张一诺也不是！”
白好噼里啪啦一顿怼。
话，不无尖酸刻薄。
语，细想不无道理。
我心底惭愧。
我脸上发热。
我刚想提一句赵先生那边，我还有点指望，就听白好接着说道：“明天我安排两车人过去看房，你好好接待！”
“什么？你安排两车人过来？”
我下意识追问。
我甚至有些怀疑我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白好安排人？
白好安排的什么人？
白好从哪里安排的人？
“对，两车人，大概100个左右！”
白好给了我肯定回复。
然后，继续交代：
“张一诺，你给我听好了——”
“这些人都是我家老太太张罗起来的，是我们家以前的老街坊老邻居。”
“她知道我困难，才拉下脸皮，挨家挨户去请的。”
“这些人相互熟悉，相互亲近，盼着能够住到一个小区，抱团养老。”
“所以，你接待的时候，务必注意突出重点……”
一字一句的交代，通过手机话筒传到我耳朵里。
我的耳膜，被震动！
我的心，被震撼！
不可否认，文旅城的销售任务完成与否，不但对我很重要，对白好也很重要。
我能否完成任务，关乎白好跟人的赌局是赢是输。
白好为了不输，为我的销售任务贡献一份力，也不为过。
只是……
输掉赌局，白好就没法过了？
输掉赌局，白好就没法活了？
输掉赌局，白好能输多惨？
白好有必要自降身价，亲自下手，帮我找买房的客户？
白好有必要劳动她家老太太出面？
白好有必要在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出这个头？
我想，我不能完全排除，白好不想输的决心。
我想，我也不能完全认定，白好只是不想输。
我想，我一旦完成销售任务，对我比对白好更重要！
白好在我的销售任务上，真的仁至义尽！
我心潮澎湃。
我眼圈泛红。
我悄悄攥紧拳头。
白好，明天你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