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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洞？杨军留下的？
我怎么没听出来？
刘建明胡说八道什么？
本能里，我持怀疑态度。
但……
刘建明双眼闪亮！
刘建明满面红光！
刘建明浑身都是一股兴冲冲的劲儿！
这丫没什么好事，不可能是这个状态！
那么，他真的发现了漏洞？
噌！
我一下坐直身子，追问道：“什么漏洞？”
“张总，杨总监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这22个供货商的产品质量，是最过硬的！”
刘建明挤眉弄眼的问道：“您还记得吗？”
我记得。
这是我刚刚把22个供货商的问题抛出来之后，杨军给我的回答。
简而言之：因为质量过硬，所以价格高于市场价。
只是，这个话有问题吗？
或者说，这个话里藏着什么漏洞吗？
我脑子有点没转悠开。
我想了一圈，也没想出哪里有问题。
我只好盯着刘建明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
刘建明贼兮兮的问道：“如果我们能确定，这些供货商的产品质量不过硬呢？”
“产品质量不过硬？”
我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刘建明的话。
我脑袋忽然一个激灵。
我立刻明白过来，刘建明到底什么意思。
杨军说，集团有规定，精品项目，选择精品建材！
杨军说，价格虽然很重要，但不是唯一重要的。
杨军说，七人评审委员会负责考量投标企业的资质、信誉度、产品质量等等因素！
如果能确定，产品质量不过硬，那么——
七人评审委员会，当初对投标企业的考量，就是不严格的！
最终选定的中标企业，就是不合格的！
连带着，参与组织招标的所有人，都是失职的！
换而言之，我可以彻底推翻这22次招投标的结果！
并且，发起对这22次招投标的彻查！
一旦彻查，其中所有环节，都会被查一遍！
一旦彻查，其中所有细节，都会被翻出来！
一旦彻查，其中隐藏的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
谁搞了小动作？
谁收受了好处？
谁从中中饱私囊？
必将全部大白于天下！
“嘶——”
我倒抽一口凉气。
我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我一颗已经哇凉哇凉的心，再次热了！
再看刘建明，我特么恨不能赏他丫一个大大的熊抱！
这丫于死地挖出一线生机！
这丫于绝望处找到一丝希望！
这丫干得漂亮！
“建明，立刻办这个事！”
我兴冲冲的说道：“只要能够揪住产品质量的小辫子，我特么重重有赏！”
杨军留给我的丧气，一扫而光！
一身困意，荡然无存！
甚至于，在随后给白好打电话汇报的时候，我语气都是轻松的、惬意的。
就好像，我们已经抓住了、抓紧了产品质量的小辫子一样。
只是，白好听了我的汇报，并没有丝毫兴奋的迹象。
“小黑脸，先别高兴的太早。”
“现在看，对手们准备的非常充分，时时处处都留了后手，堵我们的嘴。”
“产品质量方面，你暂时不要抱太大希望。”
白好安慰我道：“当然，就算这次还是不行，也别气馁，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机会！”
“姐，你放心吧，我绝不气馁！”
我笑嘻嘻的应道：“除非他们一点漏洞不留，否则，我一定抓住！”
我有这个信心！
我也有这个决心！
我就不信，朱正初、向秋芸他们那帮人，真能做的天衣无缝！
一直到这天傍晚，我信了。
刘建明悄悄请来一位建材专家，对文旅城工地上的建材，进行了初步判断。
结果发现，建材质量极其过硬！
型号、标号……全部符合合同要求！
获知这一消息之后，我瘫在办公室椅子上，久久无语。
包括刘建明，也十分傻眼。
呆坐在我的对面，脸上好久好久都没点表情。
我们深受打击。
我们再无漏洞可挖。
我们就像面对着一只刺猬，明明知道是块肉，却无处下嘴……
朱正初、向秋芸他们，玩得太高明了！
堵我们，堵得太严实了！
这让我们忍不住对自己的智商，都产生了深度怀疑。
难道我们如何努力，都撕不开文旅城的钱袋子？
难道我们如何绞尽脑汁，都找不到对手们的漏洞？
难道我的报仇之路，注定夭折在文旅城？
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像我的心情一样，黯淡下来。
苏静惦着脚尖，到我面前。
小心翼翼的请示了一句，然后下班离开。
“张，张总……”
刘建明苦着脸问道：“要不，我们也先下班吧？”
“……下吧。”
我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我无精打采的离开办公室，下楼上车。
我霜打的茄子一样，返回宿舍。
往常一步好几个的台阶，今日变得格外难以攀爬。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好不容易才挪回宿舍门口。
“张总，下班了？”
一声轻快的招呼忽然在背后响起。
赫然是向秋芸。
向秋芸开门，进屋。
即将被关起来的门板背后，传来她的哼唱声：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向秋芸怎么也唱“今日痛饮庆功酒”？
向秋芸怎么能唱“壮志未酬誓不休”？
向秋芸怎么可以唱“来日方长显身手”？
故意的吧？
故意刺挠我？
故意恶心我？
故意挑衅我？
我死灰一般的心底，忽然亮起一点火星！
一点火星，瞬间演变成燎原之火。
燎原之火冲天……
是不甘！
是不屈！
是凛然斗志！
我两步跨出。
我一把抓住向秋芸的门板。
我缓缓推开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