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恐怖灵异 > 大汉第一太子 > 第0436章 太后怎么言异姓而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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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述职?”


    刘盈新元七年夏四月,安东郡,安化城。


    端坐于郡守府的首座之上,看着手中,这封由太后亲笔所书的‘家书’,吕禄的面容之上,也不由涌上一股忐忑。


    忧心忡忡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已是好几年不见的族侄吕通,吕禄的目光中,只悄然涌上些许试探。


    “太后可曾言明:此番回京,乃因何故?”


    试探着发出一问,吕禄的面上神情,只愈发忐忑了起来。


    自刘盈三年,卫氏朝鲜被汉家所覆灭,朝鲜之地尽为汉家所有,距今,已经过去了近四年的时间。


    而在这四年的时间里,作为安东郡第一任郡守兼郡尉,吕禄在这片新服之地,可谓是甩开膀子大干了一场!


    按照刘盈原先的规定,从关东各地自发前来,以‘屯耕团’的形式迁移至安东,参加集体劳作的屯耕团卒,是要在三年之内,开垦出足够的田亩的。


    具体而言,就是每个由两千人组成的屯耕团,需要在三年之内,开垦出四十万亩田。


    只有这样,才能在屯耕团解散,化‘屯耕’为‘屯民’时,让每一个屯耕团卒,都分到刘盈承诺的二百亩田。


    但实际上,在吕禄的‘无所不用其极’下,安东绝大多数屯耕团,都提前完成了各自的目标。


    就拿进入安东的第一个屯耕团——平壤都尉屯耕团来距离;


    刘盈三年秋,平壤都尉屯耕团设立,两千名团卒,抵达平壤。


    次年春,在平壤城的基础上扩建的安东郡治——安化城建成,平壤都尉屯耕团,也正式开始开荒屯田。


    刘盈四年秋,平壤都尉屯耕团开垦出的七万亩田,产出了近二十万石粮食。


    虽然亩产还不到三石,但这二十万石粮食,却也让平壤都尉屯耕团,在屯耕安东的第一年,就完成了‘自力更生’的目标。


    二十万石粮食,足够这两千名团卒吃四年!


    而吕禄为安东带来的变化,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毫无征兆的降临在了人世间。


    ——平壤都尉屯耕团,总共两千人;


    就算加上那些从关东前来投奔的家人,以及团卒在当地娶的妻子,也不过是三千多人。


    所以,那七万亩田第一年的产出,吕禄只给团卒们按照人头,每名团卒发了五十石。


    每人五十石,两千名团卒,就是十万石。


    剩下的十万石,吕禄则全都送去了南半岛,找上了曾经的马韩王、弁韩王,如今的汉马韩君、汉弁韩君。


    到次年,也就是刘盈五年春天,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春天刚到,朝鲜半岛上,就发生了一次极为壮阔的人口大迁移!


    有无数人从南半岛北上,进入了安化境内。


    最开始,一切都还井然有序。


    进入安化城内的马韩、弁韩人,以及马韩君、弁韩君送来的那些野人,大都被吕禄以‘每天给吃一顿饱饭’的承诺,成功雇佣为了力役。


    随后,吕禄又迅速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从关东调来了一批粮食,将那一年涌入安东的数万马韩、弁韩‘力役’,交给了平壤都尉屯耕团。


    到秋天的时候,吕禄傻眼了;


    ——刘盈四年,平壤都尉屯耕团2000人,开垦出了七万亩荒田;


    到了刘盈五年,被吕禄派去的这数万力役,却直接超额完成任务,将平壤都尉屯耕团所开垦的田亩,直接抬到了六十万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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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借这六千顷田亩,平壤都尉屯耕团,得以提前一年完成‘屯耕任务’,并于刘盈五年秋收之后,顺利分门别户。


    而一个平壤都尉屯耕团,区区两千人,就为吕禄的安东郡,留下了近百万石粮食、两千顷官田,以及两千户‘一夫一口治二百亩田’的户口!


    正当吕禄兴奋地奋笔疾书,想要将成绩汇报给长安时,那些早先涌入安东,帮助平壤都尉屯耕团开荒的当地土着,出现在了安化城内的郡守府外。


    看着眼巴巴的当地土着,吕禄不由得一愣;


    侧过头,看到城外,还有许多屯耕团,需要复制平壤都尉屯耕团的‘成功历程’,吕禄的面容之上,才终于涌现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到今年,已经是刘盈七年;


    首先来到安东郡的平壤都尉屯耕团,已经成为了安化城内的两千户百姓。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近二十个提前完成目标的屯耕团,顺利完成了编户齐民,成为了安东郡户口簿上的户口、人口。


    现如今,吕禄的安东郡,已经不需要长安朝堂输血了。


    ——单就凭这片黑土地,每年产出的上千万石粮食,吕禄就能从关东,换来自己想要的一切生活物资!


    四万户、十几万口,年产粮米一千五百万石以上的安东郡,也正走在成为一个‘人口大郡’‘产量大郡’的正确道路之上。


    只是这样过于显赫的‘成就’,也总是让吕禄感到不安。


    吕禄隐约觉得:安东郡不再需要长安朝堂的输血,似乎~


    嗯,并不能算作是好事。


    便是带着这样的不安,吕禄开始寝食难安起来。


    因为吕禄实在想不太明白:安东郡得以‘自力更生’,甚至开始成为关中、巴蜀之后,又一个可以往关东出口粮食的粮仓,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


    但这天大的好事,为什么会让自己,感到不安呢······


    带着这样的疑虑,吕禄开始写信。


    吕禄想要问问自己的太后姑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吕禄就等来了自己的族侄吕通,以及太后送来的一封‘回京述职’的命令······


    感受到吕禄的不安,吕通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如此显赫的成就,都还感到不安?


    ——族叔对自己的要求,果然足够高!


    ——不愧是我吕氏三代中的翘楚!


    如是想着,吕通也不由笑着抬起头,将自己出发前,太后交代自己的话,一字不拉的讲给了吕禄。


    “此事,说来话长。”


    “——去岁秋,匈奴贼子南下,陛下预先有警,使太尉信武侯先行北上,欲往云中;”


    “不料太尉大军未至,而云中先破,太尉不得已,只得引军转道,至马邑驻守······”


    听闻吕通说起去年秋天,那场令天下共庆的马邑大捷,吕禄也不由稍打起了精神。


    ——在先前,吕禄只知道:汉家和匈奴,在马邑打了一场;


    最后,不知道怎么打的,就打出了‘斩敌数万、俘虏数万,本方死伤数千’的巨大战损比!


    据说一场马邑大捷,还打出了好几个上千户食邑的彻侯!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吕禄还曾感叹:在陛下的治理下,汉家,果然是愈发强大了。


    但这场仗是怎么打起来了、谁打的,又是怎么取胜的,吕禄却是一无所知。


    ——毕竟安东这地界,比汉室‘极东北’的燕国,都还要更加‘极东北’。


    尤其马邑一战,是在秋后打的,如今这也才刚开春;


    而在过去这整个冬天,安东郡都被冰雪所覆盖,并没有关东来的商贾,为吕禄带来更新的消息。


    此刻,听到吕通细说起马邑一战,吕禄自然是兴致勃勃,想要一听究竟。


    “太尉大军至马邑,胡蛮亦南下武州;”


    “恰逢此时,卫尉曲周侯世子丽寄突发奇想,于太尉一拍即合,定下‘马邑之围’!”


    “而后,太尉引中军主力驻守马邑,胡久功不下;”


    “及丽卫尉,则引虎贲甲刀精锐五千,自马邑-武州之北,于山林之间潜行北上,重夺武州!”


    “武州即下,胡蛮退路已绝,马邑又得太尉亲驻,胡攻不能下。”


    “终,只得于马邑-武州一线缠斗,又自一天为栈道遁去。”


    “——若非此栈道,据言:便是匈奴左贤王,亦险些丧命于马邑······”


    听闻吕通以一种莫名激动地语调,道出这跌宕起伏的战斗进程,吕禄点头之余,面上也不由带上了一抹蠢蠢欲动的神情。


    打仗,吕禄当然也是会的。


    嘿!


    也不看看吕禄是谁的儿子?


    ——周吕令武侯,故大将军吕泽是也!


    只不过,话又说回来,外戚的身份,外加上父亲的经历,也让吕禄隐约能明白:自己这辈子,恐怕很能有因军出征,帅师罚国的机会。


    想到这里,吕禄纵是万般渴望,也只能舔舔嘴唇,将心中的渴望强自安奈下去;


    又冷静了还一会儿,吕禄才又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马邑一战,乃于去岁秋九月;”


    “然吾乃今岁春二月,方知此大捷啊?”


    “——马邑大捷,又于吾何干?”


    “马邑大捷,陛下又何以召吾回京?”


    见吕禄三言两语间,又戴上了先前那副忐忑的神容,吕通却是摇头一笑。


    “叔父莫急~”


    “且容侄娓娓道来······”


    轻笑着再安抚吕禄一番,吕通才稍一整面容,小心看了看左右,才神秘兮兮的将声线压低。


    “——马邑大捷,陛下于太尉信武侯、卫尉曲周侯世子,皆大行溢封!”


    “由信武侯,居马邑大捷之首功,溢封至万户!”


    “知马邑一战,使信武侯得食邑万户、曲周侯得食邑八千户,又新封食邑千户之彻侯数人,太后,稍有怨念······”


    “便召陛下,乃以‘异姓而王’之事,探陛下口风······”


    卡察!


    吕通话刚说到这里,便闻客堂内,突然想起一声清脆的陶器破碎声!


    待吕通呆然侧过头,却见吕禄满是惊骇的站起身,手中茶碗更是不知何时跌落,碎作一地······


    “——太祖高皇帝白马誓盟:非刘氏,不得王!”


    “由淮南王英布,更乃陛下尚为太子储君之时,亲征而绞!


    ”


    “太后怎可言‘异姓而王’事,以伤吾吕氏?!


    !”


    见吕禄如此激动,吕通也不由稍一愣,满是惊讶的在面前,这位多年未见的族叔身上打量起来。


    那满是不敢置信的目光,就好像吕禄这般反应,让吕通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族叔了······


    就这么打量许久,见吕禄仍是一副惊怒交加的神容,吕通这才讪笑着起身,走上前去。


    “叔父莫急······”


    “怎为郡守不数岁,便如此耐不住性子?”


    面色僵硬的道出一语,将吕禄勉强安抚着,重新坐下身来,吕通又一刻都不敢耽误,赶忙将真实的状况,摆在了吕禄的面前。


    “太后亦知:异姓而王,乃绝吕氏之言。”


    “以此言与陛下,亦非太后欲王吾吕氏;”


    “乃欲依‘求上得中、求中得下’之计,以谋陛下,于吾吕氏敕封彻侯,又于已有之彻侯溢封事······”


    听闻此言,吕禄这才稍安下心来,心有余季的将屁股坐回座位。


    ——早说呀!


    ——吓死个人!


    ——就眼下这世道,‘异姓而王’四个字写在诏书上,和‘腰斩弃市’四个字,又有什么区别?


    哦;


    还是有点区别的。


    ——腰斩弃市,是直接杀。


    不用向异姓而王那样,被整个长安朝堂耍的团团转转,最后也还是跳不过‘腰斩弃市’的命运······


    “敕封、溢封······”


    若有所思的发出两声呢喃,吕禄面上惊恐之色不见,却又稍涌上一抹孤疑。


    “吾吕氏,一无斩将夺旗之功,二无安民治国之策;”


    “又以何名,行敕封、溢封?”


    听闻吕禄此言,却见吕通意味深长的一笑,又略带戏谑的伸出手,朝吕禄稍指了指。


    “吾吕氏,若言旁人,确无可堪封侯之功。”


    “然叔父,不正有‘安民’之功?”


    笑着道出一语,吕通也不再绕弯子,终于为吕禄的问题,给出了最终的答复。


    “——太后欲为吾吕氏,稍讨陛下恩赏;”


    “陛下亦有意,于叔父行溢封,以彰叔父治安东之功,及陛下于周吕令武侯思念之情。”


    “乃因此故,太后方欲使叔父回京述职,再言己‘治安东’之政绩于庙堂诸公当面。”


    “如此,待陛下恩允、太后颁诏,以溢封族叔,朝中百官纵有异议,亦当无从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