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一品丹仙 > 第二十八章 不信这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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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飞贼先期击敌的两招,在吴升看来,已经是资深炼气士的顶尖修为,比两年前相遇时强了一大截,就算如此,依旧被白衣秀士轻描淡写应付过去。而以真元为墙,这份修为比之狼山的麻衣道人,也不见半点逊色。可见敌人境界之高,远超想象。


    如此对手,吴升不认为自己苟起来就能幸免,因此,当女飞贼创造了出手良机时,便毫不犹豫出手,以强悍的钢筋铁骨为肉弹,准备来个硬碰硬。在以肉身硬撞时,腕间露出了飞鸿剑,准备阴这白衣秀士一记。


    白衣秀士嘴角微笑不变,就在吴升硬撞上来的一瞬间,胸前轻轻一颤,吴升就如同撞在了两团大棉花上。


    第一团棉花,如在身前,所有力道都被棉花吸了进去,第二团棉花,如在脚下,将刚才自己被吸进去的力道又弹了出来。


    而更诡异之处在于,吴升的飞鸿剑当先刺入了第一团棉花,剑芒却紧接着从脚下的第二团棉花里冒了出来,刺在了自己的脚底板上,若非肉身强横,这一剑就得把自己的脚筋刺断。尽管如此,却也疼得他浑身汗毛孔倒竖,不由呲牙咧嘴。


    白衣秀士胸口轻颤之后,吴升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弹飞了出去,落在前方一处屋檐上,砸飞几块砖瓦,接着继续弹起,又落在另一处屋檐上,刮走了几片茅草,然后又落向下一处屋檐……


    如同打出去的一串水漂。


    吴升在一串水漂之后回身喊了一句“道友顶住,点子扎手,我去搬救兵!”


    我出手了,没有晃点你,这个是真扎手,真打不过,所以道友自求多福吧!


    女飞贼看得目瞪口呆,真云墙一卸便落了下来,被白衣秀士提在手中。


    “你哪里认识的小友?”


    “有这样的朋友吗?”


    “倒也有趣……”


    “放了我吧……”


    “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逃得掉,什么时候放了你……”


    逃出生天的吴升返回住处,立刻关上房门进入冥思状态,刚才撞入两团棉花般的感觉,捅破了认知上的窗户纸,令他对左徒府法阵上新学的云纹恍然大悟。


    一点都不复杂,却又是最基础的天地至理相互作用的两个物体之间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总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作用在同一条直线上。


    将这个云纹打入气海,所构筑的大岛上一阵晃动,如同引发了地震。地震之后,岛屿的面貌更加清晰,更加凝实。


    每一个云纹打入气海,岛屿都会发生一些变化,这个云纹的加入,则变化更明显,令岛屿在从虚向实的道路上,又迈进了一大步。


    而吴升对飞剑的操控,则更加细致而微。


    今夜收获很大,但更让吴升向往的,则是白衣秀士那道真元墙,以及胸前的一颤,这道法,当真是妙到毫巅,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到达如此地步。


    庸直和卢夋也陆续回来了,和吴升碰了碰今夜的情况。与吴升一样,两人也遇到了数次巡街军士,感到扬州城这几日气氛很紧张,对于接下来的行动,筹划起来更周密了。


    吴升也向他们讲述了今日遇到的白衣秀士,如这种高手,能打听到一些情况最好。


    庸直长住上庸,注意力只在修行上,眼界只在四国之间,对北方的情况不太了然,但听说了那道真元墙和两团棉花后,面上也露出了凝重又兴奋之色。


    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吴升叮嘱“见到此人,走得远远的,不为别的,也要为小环考虑,你是有女儿的人。”


    庸直不由一阵气沮。


    卢夋对楚国的了解要多一些,思索道“扬州之地,州尹景会、右徒范子垣、左徒申斗克是炼神高手,且都是资深炼神境,他们是楚国镇守扬州的基石。其余几位大夫也有炼神境,但绝然到不了如此地步。有这份本事的,唯龙游门掌门熊相谋,那是返虚高修,但熊相谋颇有些人如其名,见之如熊,绝非大夫所说的白衣翩翩佳士,且龙游门也在城外……”


    “所以,此人应该不是扬州楚人?”


    “是……至少下臣没有听说过。而且刚才大夫也说了,白衣人应是追拿女飞贼而来,与我等无关。”


    “那就应该不会干扰我们的行动,先说说扬州地形。”


    三个人一起,在地上勾勒出小半个扬州城的舆图。


    “从左徒府向南,需要过五条街才能到南门,南门不可硬闯,有一队军士守在城头,还有几名修士,不知道修为如何,我看见至少三架射弓,带符的那种……”


    “……向北三条街,西转一条坊巷,是左徒府门客聚集的宅院,但崔明不住这里,他住在东面,宅院不小,占了半条巷子……”


    “……西门也一样,戒备森严,难走,不行的话,只能看看是否翻越城墙……”


    “东面没有城门……”


    “白天出手如何?”


    “白天难,尤其行踪难料。”


    “能确定他夜晚就在左徒府么?”


    “左徒府通常住两位大夫,申斗克都住在府里,他能去哪里?”


    “还是要多打听打听才是。”


    “嘘……”


    对面的小院响起细微的动静,三人闭嘴不语,仔细倾听。他们都是资深炼气士,耳力惊人,就算隔着不近,也隐隐听到有幼童之声“爹……回来了……”


    又过了片刻,对面的偏院再无声音传来,只闻主院的鼾声。


    “楚人的房子造得不好,太差了!”卢夋低声抱怨。


    “早点休息,明日再说。”吴升吩咐。


    次日一早,庸直和卢夋再次出门,快傍晚时卢夋回来了“大夫,已然确实,人就在左徒府中,直大郎盯着。”


    吴升点头“其他的消息呢?”


    卢夋道“州尹景会午时出城了,从北门走的,也不知去往何处,下臣和直大郎没亲眼见到,但听说有十余车驾同行。右徒范子垣在右徒府中,和左徒府相距较远。”


    吴升在床头放下一百个蚁鼻钱,和卢夋出了宅院。街道上行人渐稀,夕阳快要落到城墙下,映出天空上一片晚霞。


    在晚霞中,两人沿着街道走向左徒府,街道上两道影子越拉越长。


    “卢夋。”


    “大夫?”


    “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干过刺客?”


    “恩?下臣不知……”


    “我做刺客时,一向是强杀,最后一次因而失手。”


    “下臣明白,这次咱们想办法潜入,神不知鬼不觉。下臣已经探查到一位门吏的居所,将他绑来悄悄开门。”


    “不,咱们还是强杀,我就不信这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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