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骑砍三国之御寇 > 66、说英雄、谁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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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王政询问,鲁肃拱手道:「启禀州牧,温侯使者打算近日内就启程上路,返回梧县,此事不知州牧可知?」


    王政微微颔首,侧目问道:「本将今早刚接到了赵猛的请辞条,自然知晓此事,然则?」


    鲁肃道:「便是因为赵使打算回去梧县,临走前,想捎带些扬州地方的特产,州牧召见下官的时候,下官正在外边给他选购。」


    意思是...


    你是因为这点琐碎杂事耽误到现在的?


    王政为之愕然,怔怔的看向鲁肃,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连他这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公都这般反应了,其他人更不消说,不仅张昭冷笑连连,群臣更是一片哗然。


    「只为一介使者选购特产?」


    张昭凝视着鲁肃,一字一顿地森然说道:「嘿,鲁法曹果然是公私分明,知晓轻重。」


    一旁的刘晔也是面色微变,让他都不知从何帮鲁肃圆起,心中更是十分诧异:「子敬本是个聪明人,州牧原也非气量狭小之主,来晚便来晚了,刚才的那一番辩解也还不错,只是...?」


    只是怎地突出昏招,想到这样一个借口?


    相比让王政苦等接近两个时辰的「怠慢」,这事委实是太小了,连刘晔也不由偷偷转目瞥向王政,暗自观察其的神色,看看是否发怒。


    一怔之后,王政倒是迅速恢复了平静。


    他其实也是个看碟下菜的主,若是换个无名小卒,说不定还真会暗中愠怒,但鲁肃这样的三国名人,王政相信对方的智商和水平,不会在初次见面就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他看来,鲁肃这样的开场,反而有些欲扬先抑的意味?


    念及此处,他不动声色,反而言笑晏晏道:「哦?那你花费了这般长的时间,想必已是尽心尽力,算是为并州人精心挑选了礼物,他们对此可满意吗?」


    他这般反应落入鲁肃眼里,亦是颇感意外,深深看了坐在上位的王政一眼,对这位少年君主的城府大为佩服,躬身说道:「令并州人满意容易,得天下人心却难。」


    殿上安静了一下,王政似笑非笑地看向鲁肃:「此话怎讲?」


    「州牧近年屡次兴兵,攻城伐国,虽是战无不胜,大逞虎威,然则消耗颇大,不仅将卒们的伤亡很大,徐州很多郡县的仓储亦是消耗一空;而扬州这边自去年至今,饱受战火蹂躏,亦是陷入了窘境,有些地方的城池如今成了断壁残垣,眼看凛冬将至,尽管州牧已命各地官府要尽力、尽快地展开对民间之抚恤,但是杯水车薪,料来成效不会太大。」


    鲁肃顿了顿,续道:「如今州牧治下九郡,委实似安而危,下官斗胆请问州牧,不知欲要如何应对?」


    「堂上诸君,又可有良策助两州军民渡过这个难关呢?」


    从鲁肃回答第一句开始,王政便是心中一动,知道戏肉来了,已是收敛衣襟,把案几上的杯盏、碟盘往外边推了一推,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而听到此处,更是神情一肃,正色问道:「好一个「似安实危」,其实在你来前,本将正与诸公商议此事,那依你之见,面对如今危机,当如何应对?本将拱听明诲。」


    「下官德薄能鲜,人微言轻,原本不敢妄言。」


    鲁肃默然了片刻,沉声道:「州牧既不相弃,愿斗胆冒进,做一引玉之砖,以下官之见,若想要渡此难关,只有一策可行。」


    「何策?」


    「用西秦范雎旧计,远交近攻。」


    「愿闻其详。」


    「昔秦昭王驱逐了擅权的魏冉,任用范雎为相,并积极推行范雎的


    「远交近攻」策略。远交近攻先把斗争重点放在近旁的韩赵,对较远的齐燕暂置不顾,稳住楚国和魏国。从而「得寸即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


    「观今之时,若论其势,冀州袁绍,便为昔之燕魏,荆州刘表便为昔之韩赵。」


    鲁肃道:「州牧两年鏖战,九郡积聚为之一空,虽胜亦惨胜也,而今袁绍雄踞河北,兵锋直抵易京,公孙伯圭败亡之日,已不远矣。」


    「眼下冬末,冰天雪地,待到来春,天气转暖,下官以为,若无意外,袁本初当会大举南下,先攻北海,后伐徐州。」


    「请问州牧,若当其时,我军内虚而外弱,彼冀内实而外强,该以如何应对?又有几分胜算?」


    王政摸了摸鼻子,默然不语。


    穿越至今已过三年了,因为他的到来,如今的东汉末年早已面目全非。


    比如原本在建安元年便已露出自立野心的曹操,此时却依旧是伏低做小的姿态,这也让其和袁绍之间的裂缝并不算大,双方依旧还保持了同盟的关系,友谊的小船还没翻呢。


    又比如不仅是袁术,连公孙瓒的败亡也比之前早了两年...


    按照历史的原本的轨迹,建安元年,公孙瓒虽也露出了大势已去的迹象,却还在易京苟了两年时间,可如今呢,在王政对江东露出獠牙的同一时间,今年的袁绍亦是亲领大军,再次攻打幽州,一路可谓是势若破竹,所向披靡,已攻克了幽州七郡六十二邑。


    眼下公孙瓒所在的易京虽还没有陷落,却已成了孤城一座,因为周边的郡县都落入了冀州军的掌控。


    孤城不可守的道理,有识之士皆知,在王政和其他诸侯看来,当年威风不可一世的白马将军已是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再如何死撑,恐怕也见不到建安二年的天日了。


    那么继公孙瓒之后,袁绍下一个会对付谁呢?


    要按原本的历史,自然会是曹操了,可如今这厮还算是袁绍的「头号马仔」,表现的十分乖顺,没有显现出太大的威胁啊。


    小弟不好打,那便代表袁绍暂时不会西进了,那么可选择的只能是南下替他的兄弟袁术报仇了...


    当然,若单是袁绍一人,即便缺衣少粮,王政也未必有多少惧意。


    可要是曹孟德这黑矮子也闻风而动,王政就觉得有点压力山大了。


    毕竟他的麾下也不全是系统兵,再说系统兵就算忠心耿耿,也是血肉之躯,也要吃饭的...


    鲁肃接着说道:「是以,臣以为方今形势,当想方设法先行稳住袁绍,结好袁绍,更要挑动,离间其和曹操之间的关系,此所谓远交。」


    这时一旁的张昭插口说道:「你这不过是泛泛而谈,远交近攻,自是正途,然则主公覆灭袁绍其弟基业在先,已和汝南袁氏结下深仇,又非世家出身,与袁绍素无交情,如何结好?」


    听到这话,鲁肃洒然一笑,淡淡地道:「昔日春秋争霸,勾践与夫差既有国恨,更有家仇,犹胜今日之州牧与袁绍,然则勾践又如何能在吴国侧畔完成的养精蓄锐?此事在人为也!」


    说着,对着王政拱手肃然道:「袁本初狂妄自大,久有不臣之心,州牧愿效仿勾践,卧薪尝胆,不吝财物美人,不惜阿谀奉承,臣事强袁,献表劝进,当可暂避兵锋。」


    意思是让我忍受屈辱,和曹阿瞒一样认袁绍做大哥呗?


    王政微微皱眉,不置可否,这时一旁的郭嘉突然问道:「鲁法曹,既是远交近攻,为何是袁绍不是曹操?又不是李傕和马腾呢?」


    王政如今将中心转移至了九江,徐州便从中心腹地变成了前线门户,那么兖州其实也不能算是他势力的真正近邻,故而郭嘉有此一问。


    鲁肃闻言微微一怔,在他看来,王政当初就是靠着造反曹操起家的,两人的恩怨太深,结好的难度其实更大,再者说,单论实力声势,如今的曹操还不如王政,哪里有强者臣服弱者的道理呢?


    不过这话不能明言,凝神思忖片刻,鲁肃道:「既为远交,自是与我无利者远之,与我有利者近之,与我有大利者,结交之,如此而已。」


    「在下臣眼里,袁绍当为上上首选,曹操为中下之选,李傕马腾之辈,乃下下之选。」


    王政来了兴趣,侧目问道:「此话怎讲?」


    「下官不才,愿为州牧讲述天下大势。」


    王政微微抬目,亲卫当即会意,上前迅速把案几上的碗碟全都撤下去,他则正襟危坐,袍袖一拂,凝视着鲁肃,言简意赅地道:「请。」


    「当今汉室如大厦即倾,四方纷乱,群雄并起。观江东之地,背依渤海,近傍江淮,以肃私见,正宜鼎足此地,以观天下形势变幻,方有所得。」


    「北方群雄,如李傕,马腾者皆乃边鄙之人,习于夷风,胸无韬略,最多一时之雄,难成大器;一国之雄者,唯冀州袁绍、兖州曹操二人也;至于蜀地刘璋,荆州刘表,交州士燮,汉中张鲁者,亦不过一地之雄,何足道哉?」


    鲁肃侃侃而谈:「若单论形势,自以袁绍、刘表、刘璋、曹操最为强盛,此四人中,两者在北,一者在南,一者在西南,袁曹有强兵之锐,荆蜀有富庶之田,只论当下,此四人皆为州牧之强敌,若瞻眼未来,州牧之大敌,亦必在此四人之中!」


    我玄德兄就这么没牌面吗?


    王政暗自吐槽了句,微笑着道:「此四位诸侯之强,世人皆知,那以你看来,若待三年五载,十数年后,此辈之中,最后所存者又为谁人?」


    鲁肃自信地道:「兖州处于夹缝之中,西有李傕,马腾,东有袁绍虎视,虽有天子名器在手,然则两邻皆强,若无意外,怕会率先败亡,至于袁与二刘之间,下臣亦更为看好前者。」


    对于天下大势,郭嘉也一直都很关心,闻言大摇其头,不太赞成鲁肃的看法,插口说道:


    「曹操虽处夹缝之间,但鲁法曹方才不也说了,李傕、马腾无非边鄙之人,难成大器,又算得什么强邻?至于袁绍亦有不足,若运用得法,大可以各个击破,依在下看来,北方群雄,李傕祸乱天下,已为乱臣,必然最先覆灭,至于曹、袁二人,却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哦?「


    鲁肃还未答话,王政已先自转过头来,兴致勃勃地看向郭嘉,笑而问道:「奉孝为何有此推论?」


    在场之中,无论文武,无论他们多么聪明多么自信,却都不知道这些诸侯的最后结局...


    但王政却是知道的!


    鲁肃认为袁绍更有机会,其实并不能算判断失误,一方面,这本就是如今天下大部分人的共识,另一方面,便是原本的真实历史上,曹操官渡之战其实也胜的极为惊险侥幸,甚至即便如此,若非袁绍死的太早,也未必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相比之下,郭嘉的意见在此时是属于「极少数」人的意见,而他的这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其实恰恰是与真实的历史相差不大了,所以也难怪王政兴致昂地追问原因。


    郭嘉望了眼王政,嘴角偏逸出一丝笑意:「主公可见过袁本初其人?」


    王政摇了摇头。


    郭嘉又顾盼左右,淡淡地问道:「诸位呢?」


    众人亦是纷纷摇头。


    「嘉却是见过的!」


    郭嘉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仕主公前,曾在袁绍帐下落足半年有余。」


    「嘉生平别无所


    长,唯观人之道略有所得,故敢斗胆放言,袁本初此人,志大才疏,好谋无断,非明主也!」


    「鲁法曹说袁绍是曹操的强邻,可在我看来,与曹操疆土交壤,却是袁绍的大不幸也!」


    「袁绍兵马强过曹操,土地大过曹操,声望,出身亦皆胜其多矣,甚至...」


    说到这里,郭嘉顿了顿,莞尔一笑:「论起外貌皮相,身材气度,亦远优之,可谓处处高之,样样胜之,只是唯有心性,谋略这块,袁本初却是远逊与曹孟德。」


    「自古以来,欲成大事,无非人力七分,天意三分,人力之中,人主之重过于人臣,以此推断,袁绍如何能成大事?」


    「便是侥幸赢了曹操,将来遇见主公,亦是绝无幸理,难逃覆灭!」


    王政微微一笑,郭嘉看好曹操乃是意料中事,否则他当初又怎会舍袁绍而去呢?


    若非因缘际会,半道在泰山路上被自家截住,恐怕这位鬼才就真的又做了曹操的谋主了。


    不过郭嘉认定袁绍绝非自己的敌手,倒是略出王政意外。


    要知眼下的袁绍,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可都是近似「天命真龙」一般的存在了啊...


    想到这里,王政拍案而起,昂然负手,盯视着郭嘉,双目神光烁闪,含笑问道:「那若是曹操赢了袁绍之后,再与本将对上,奉孝以为又当谁胜谁负?」


    「抑或孰存孰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