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大魏执笔人 > 第一卷 执笔入世 第十四章 秦淮河中的悲欢并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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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能给他答案。


    这原主究竟招惹到谁了?


    李三思再次朝着上锁的房间看了一眼,突然思维冲撞,想以怪力将锁破开。


    可这就好像左手与右手较劲儿,哪怕再用力,也分不出胜负。


    无解!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局势被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破局的可能。


    若是自己有机会修行到武道八楼,或者更高境界,应该就可以打破封锁记忆的那一把锁,解开第三个房间中的秘密。


    但这所需要的时间实在太过于漫长。


    在这之前,入侵思维的那位神秘修行者随时可能找上门来,他必须先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


    白鹿门之案过后,监察院,三尺阁,执笔人纷纷对他抛出了橄榄枝......该如何做出选择?


    李三思缓缓退出思维宫殿,稍作沉静,随后翻身下床......他决定提前结束假期。


    是时候去跟刑狱司的几位大佬见一面了。


    打开帘帐,一抹暖阳透窗而入,李三思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一对软球突然贴上了自己的后背。


    苏姬环住了李三思的腰腹,踮起脚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呢喃道:“还没到正午,怎么就想偷偷跑了?”


    “有正事。”


    李三思压下邪火:“晚点再来找你。”


    “奴家现在就想要。”


    虎狼之词!


    苏姬贴的更紧,身子在他后背蠕动起来,雪白肌肤渐渐潮红。


    空气中的味道都变得软糯起来。


    这就是秦淮河头牌花魁的压迫力吗?


    李三思做着最后的坚持:“我真的有事,你别......嘶!”


    拒绝声突然停下,化作惊叹。


    低下头,苏姬游到了胯下,吐着舌尖,抬头望着他,眸间藏着一片春光......哥哥再爱我一次。


    李三思浑身僵硬,叹息了声:“难顶哦!”


    帘帐被重新拉上,遮住暖阳,留下春光。


    这一天,花魁苏姬一直叫到了太阳下山。


    ......


    黄昏前的那一刻,李三思推开了门,精神抖擞。


    苏姬却已经下不了床。


    今晚来此想要与之一夜温存的风流文士怕是又要走空了。


    此时的秦淮河一扫清晨时分的颓势,两岸人声鼎沸,花船灯火通明,处处都是摇曳的舞姿以及荡起的歌谣。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香甜的味道,顺着渐起的夜风缓缓飘散开。


    李三思站在花船第三层的甲板上,静望着秦淮河两岸的奢靡风光,忍不住长吸一口气,感叹了声:“这该死的夜生活!”


    “凤起~”


    身侧忽然传来幽幽的呼唤声,吓了李三思一跳。


    扭头一看,陈小德坐在角落里,神情颓废,跟鬼一样。


    “孟浪!”


    李三思蹲下来:“你在这坐多久了?”


    陈小德抬起头,眼中带着哀怨:“昨晚下半夜就坐在这了,本想等你早上出来后一起走,却不想你竟然这么持久,竟能熬到现在!”


    这个你羡慕不来......李三思疑惑道:“不是说好了在这里过夜?你咋半夜还跑出来?怎么,绿珠姑娘你不满意?”


    没理由啊!花魁绿珠,十大花魁中仅次于苏姬的秦淮河第二骚......她的功夫,李三思是亲自领教过的,知根知底,服侍一个陈小德是绝对绰绰有余的。


    “当然不是!绿珠姑娘火辣够劲儿,是我朝思暮想的类型!”


    陈小德摇起扇子,颓然叹道:“是她不满意我。”


    语气中颇有几分心酸。


    小老弟,你不太行啊......李三思问道:“我教你的两招秘诀呢?”


    “我试过了,完全没用。”


    “不可能!这两招只用其一便可让她丢盔弃甲,两招齐用保管她溃不成军......我李三思纵横秦淮河多年,凭此两招横行万花从,从未失过手!”


    见他不信,陈小德只能场景再现:“第一招,嘴要厉害,第二招,好兄弟要厉害,没毛病吧?...所以我见到绿珠姑娘的第一件事,便是双招合并,用我这张诡辩之嘴,将我的好兄弟,也就是你,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没有,结果......”


    陈小德苦笑了声,收起扇子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结果不仅被赶了出来,她还让我去把你找过来陪她......你说这扯不扯?”


    气氛有些尴尬。


    李三思懵逼片刻,重新审视起陈小德来......孟浪啊,你的纯洁不适合秦淮河。


    原主的记忆中确实有过无数次和陈小德一起吃花酒的画面,可每当酒意正浓时,李三思便会独自离开,偷偷去找花魁取暖。


    留下陈小德自寻温柔乡。


    一直以为陈小德是个花丛老手,毕竟这小子常常自吹,说他从十二岁那年便常来秦淮河厮混,睡过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今日看他的表现,还只是个孩子啊。


    “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碰过女人?”


    李三思表示怀疑。


    “本来打算以情场老手的身份与秦淮河的姑娘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自取其辱。”


    陈小德叹息道:“不装了!我还是个初哥!我摊牌了!”


    得!...李三思感概一声,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去安慰他,会严重挫伤对方那所剩不多的自尊心。


    保持沉默就好。


    陈小德缓缓起身,微微昂起头,借着花船桅杆上摇曳的灯火去眺望秦淮河两岸的繁闹之景。


    舞女多姿,文士风流,一曲作罢便彼此打闹着去房中快活。


    他看着这一切,很是羡慕与向往。


    但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显得与秦淮河的人文情怀格格不入。


    所以很是苦恼。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比我小两岁,也就是刚好十七。”


    李三思与之并肩,若有所思:“在我所处的时代中,这样的年纪还只是个未成年,有些事,不懂最好。”


    颇有几分感慨......骚年,莫要早恋!


    “你所处的时代?”


    陈小德收回目光,望向李三思:“怎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而且我发现自从你坐过牢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我也越来越摸不透你了。”


    言语间几多疑惑。


    变得气宇轩昂且无懈可击?...李三思尬笑了声:“哦?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


    陈小德先摇扇,再摇头:“说不清楚,但就是不一样了......记得以前,你可是跟我后面混的,现在怎么好像反过来了?我想不通......”


    李三思拍拍陈小德的肩膀:“想不通就别想了,做人嘛,还是糊涂点的好,太清醒的人最煎熬。”


    刻意低沉的嗓音,带着两世为人的沧桑感,听上去很有味道。


    陈小德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似乎没想到李三思如今的逼格竟然这么高了。


    难怪能自创两大泡妞秘诀,十大花魁也被他轻松拿下,可惜自己没能领悟,属实遗憾。


    陈小德收起扇子,佩服道:“凤起,听你这么说,感触良多啊,日后泡花魁一事,还得要继续仰仗你了。”


    李三思笑道:“好说好说!苏姬就在屋内,要不我去说一声,让她好好教教你?”


    “啊!”


    陈小德压着声音说道:“不好吧?你不是刚刚和她...那个...亲热?”


    “好兄弟,别见外!”李三思双手搭上了陈小德肩膀,满脸真诚:“我的就是你的!”


    “还是,改日吧!”陈小德拨开了李三思的双手,理智战胜了欲望:“我现在只想静静。”


    此时夜幕已深,秦淮河两岸花船上的舞曲歌词秀已经接近尾声,那些准备留此过夜的文人骚客迫不及待要进入正戏了。


    接下来,夜色间的花船将要进行长时间的摇晃。


    再不走的话,李三思担心好兄弟触景生情,会再次忍不住回屋找苏姬取暖......耽误正事可就不好了。


    “孟浪,你爹这时候睡了没?”


    李三思突然问道。


    “现在是戌时,老爹应该已经上床了,他是个老实人,没有夜生活的,可不像我这般孟浪。而且娘亲管得紧,他也不敢来秦淮河厮混。”


    陈小德疑惑道:“你问这个做啥子?”


    看来传闻没有错,监察院院长陈汉心妻管严的症状极其严重......李三思说道:“我找你爹有事,你帮我通传一声。”


    陈小德直接摇头:“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我爹可没有晚上办公的习惯,除非神皇或者狱神大人召见,否则他是不会起床的。而且,他们一直想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啥的,听说最近一直在努力,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


    “请问你爹今年贵庚?”


    “五十有七!”


    “你娘呢?”


    “三十有三!”


    “差着两轮呢!陈院长果然有本事!佩服!”


    合着院长夫人十六岁就生娃了,这个世界可真奇妙......李三思八卦起来:“你爹这么大岁数,咋还贼心不死,竟然还想生二胎?”


    纯属好奇。


    陈小德“啪”一声打开羽扇,突然意气风发:“男人至死是少年!何况才五十七?”


    颇有其父之风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以为李三思不会再坚持。


    却没想到他还是开了口:“让你爹破例一次,就说我李三思找他。”


    “呵!”


    陈小德忍住笑:“凤起,你应该知道,我爹一向不喜欢你,尤其是当我和你混在一起之后,他更是觉得有些丢脸。”


    言外之意,省省吧,你不配见我爹。


    “再帮兄弟一次!”


    李三思故技重施,摆出筹码:“我向你保证,早晚有一天,秦淮河花魁房间里的灯,会有一盏为你而亮!”


    话音刚落,陈小德掉头就走。


    渐起的夜风中,传来他的声音:“我不是为了花魁,我只是不想多个弟弟妹妹分家产。”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