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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城?


    穗满城?


    满穗城?


    害,穗穗并不在意。


    她只在意今夜除夕,她能吃点啥,能收到多少红包。


    小姑娘想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儿似的。


    她还专门让林氏给她缝了个兜兜,明日用来装红包装糖果。


    “唔,你还想着收红包啊?你是村长了,明儿晚上所有村民是要给你磕头的。”


    “你可得给回礼呢。”林氏笑的直乐,


    穗穗??呔!!!


    偏僻山村,村长就如同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在村子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利。


    每年给村长磕个头,这都是很常年的。


    当然,往年村长也没这么小的,哈哈哈!


    村长小脸苦巴巴的……小手手揪着衣角,眉毛皱成了小蚯蚓。


    “都给我磕头?不……不太好吧?那我送点啥好?”穗穗不大好意思。


    “明儿娘给你准备。”林氏笑着抿唇。


    穗穗摆了摆手:“娘备的是娘的心意,穗穗嘛……穗穗已经是个合格的村长了,已经是个大人了,穗穗要回送自己的心意。麻烦娘给穗穗备几个小袋子,穗穗包礼物。”


    林氏笑着应下,其实弟妹和阿月早就给她备下了。


    “那穗穗准备点小心意就行。先说好啊……”林氏弯下腰,认真的看着她。


    “可别放什么胖嘟嘟的小青虫啊,以及什么蛇虫鼠蚁……”林氏一脸郑重的嘱咐。


    小孩子嘛,对那些蛇虫鼠蚁总是出奇的有兴趣。


    穗穗失望的哦了一声。


    眼底的光都熄灭了。


    林氏心里直冒冷汗,乖乖咧,她居然真有这打算!!!


    “村里都是群老爷子,可别给吓出个好歹。送礼嘛,自然要送对大家都有好处,大家都喜欢的。”林氏其实备下了一方小糖果,巴掌大小,明儿穗穗有需要她便会拿出来。


    穗穗将此事放在了心上,见爹爹在家中忙着做卫生。


    娘和小舅母在厨房准备晚膳。


    曾祖母在教安安学说话,一天了,安安就没理会过她。


    “安安啊,叫曾祖母……叫爹,叫娘……你说话我就给你喝糖水。”曾祖母乐此不疲的教孩子,两年多了,她一直这么过来的。


    “曾祖母给你吃炸肉,酥脆的炸肉哦。外向里嫩,可好吃了。你叫我一声,或者叫爹爹,娘亲一声……”曾祖母教的喉咙都快沙哑。


    “要不,咱们进屋里烤火?曾祖母给你烤甜甜的红薯吃?这风口上别着凉了。”


    安安只坐在门口玩大青虫,理都不理她。


    老太太心累啊,眼神满是疲惫。


    穗穗正好从屋内出来,小家伙努了努嘴:“挪开点儿……”


    坐在门槛上的小身影一顿,默默往角落挪了挪。


    想了想,坐到了门里面。


    “好的,姐姐……”略带沙哑的稚嫩嗓音顺从的喊了出来。


    小穗穗淡然走开,徒留下曾祖母满脸热泪。


    老娘不干了!!罢工了!!


    喉咙都教哑了,没有一点回应!!!


    穗穗随口一句,这家伙一点不带犹豫的!!


    要不是当年无数个名医都诊治过,她会觉得这熊孩子故意针对她。


    哎……


    人家只是对穗穗有回应,只对她有回应。


    嘉嘉跟在穗穗身后,从抱回来那日起,林氏和老太太连夜就给她改了棉衣。


    穗穗胖乎乎的,嘉嘉太过瘦弱,穿着漏风。


    林氏便连夜改小,给嘉嘉穿在身上。


    小脑袋头发枯黄,林氏给她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还想方设法扎了几个小辫子。


    脚和穗穗差不多大小,穿着厚实的棉鞋,嘉嘉一夜未眠。


    但她脑子里早已许下誓言,她这一生,都要忠于穗穗。


    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盖着崭新的棉被,身上喷香,屋子里点着炭火,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神仙都不换的生活。


    此刻她跟在穗穗身后,更是尽心尽力的侍奉她。


    穗穗不需要,但她依然尽职尽责。


    穗穗站在墙脚,扭头她就放下了凳子。


    “嘉嘉,你和我一起坐。你说……我应该给她们准备什么礼物好?”穗穗偏着脑袋,心里捉摸着她空间里还有些什么东西。


    “只要是您的心意,大家都会喜欢的。您就是送我个狗尾巴草,嘉嘉都会珍藏一生。”嘉嘉眼底只有穗穗。


    “那可不行。不能送嘉嘉狗尾巴草,嘉嘉是女孩子,女孩子爱漂亮,我要送嘉嘉美美的脸。”穗穗一脸认真。


    嘉嘉却慌了神。


    “小主子……您可不能为嘉嘉的脸大费周章。您是要干大事儿的,您是村长,嘉嘉的脸不要紧。”


    她的脸,是被她父亲烫坏的。


    那个男人说她不吉利,每回赌了钱回来都打她。


    有一次盛怒之下,用烧红的火钳子死死的印在她的右侧脸上。


    她疯狂的挣扎,那时她只不过三岁,男人只一只手就能轻松按住她。


    她能感觉到火舌撕拉撕拉的在她脸上碾压,她能感觉到自己嘶吼又无力的叫声,她能感觉到那火红的钳子甚至烫到了她的骨头。


    她生生痛晕死过去,再次醒来,又再次晕死过去。


    直到,彻底麻木。


    她被关在柴房内,不吃不喝,脸上的伤因为天热发脓发烂,如今脸上厚厚的坑,怎么也遮掩不住。


    她不懂什么叫自卑,但她害怕别人打量她的目光。


    她两侧总是留着长长的头发,试图遮盖伤痕,但无济于事。


    穗穗不嫌弃她,她也不愿给小主子添麻烦。


    “女孩子的脸怎么能不要紧呢?你没做错什么,你也不是灾星,是他不配!”穗穗急眼了。


    “那该死的畜生,定是会享尽世间一切苦难,再痛苦万分的死去。”穗穗阴沉着脸,狠狠的咒了一句。


    嘉嘉呆呆的看着她。


    第一次有人心疼她,说她是无辜的,说她不是灾星。


    即便那个女孩子也才四岁,可此刻穗穗在她眼里格外高大。


    她……她的命很不好。


    也很不幸。


    她的母亲是村子里少有的美人儿,她的爷爷奶奶很早就想要将她许出去,换一笔可观的彩礼。


    后来,她逃了出去。


    被抓回来时,她似乎心如死灰,被家人关在家中不许出门。


    整日坐在窗前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