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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日后。“飞灵族的这些精英开始撤退了。”
第二层的某座高山上，接到陆续送来的传音符，大衍神君朝茶桌对面的青年一咧嘴：
“你丢出的鱼饵，想必很快就会送到那些大鱼的嘴边。”
环坐于茶桌边上的，共十人。
分别是王离跟五大分身，洞天鼠王，迈入合体期的老松树，以及大衍神君和其第二元婴。
周围则围着六大玄鬼王、血龙、三头炼虚后期的鬇鬡兽、还有十多号同为炼虚后期跟炼虚巅峰战力的高阶化形妖物。
可以说，地渊最精锐的力量，全在这里了。
“这些活着的，收获可都不小，就是不知会有几条大鱼最终咬钩！”
王离把玩着茶杯玩味道。
圣主级试炼，一方面是确定地渊多年的情况变化，另一方面也是飞灵族高层对于接下来的圣子试炼的保护，更是一场盛宴！
“说来，这地渊之地对于飞灵族来说，价值之大当真被低估了。
若是此地被他们打下来，视作圣地也不为过吧？”
洞天鼠王悠悠道。
“物极必反，两极相生。
罗睺跟鲲鹏等禽类真灵，到底是老冤家，还是能够相互弥补各自不足的关系？”
王离心中直犯滴咕。
在地渊的这些年，通过青元子，他了解了很多此地的隐秘。
老罗睺陨落后演化出的这片冥河空间，会通过空间手段，时刻汇聚天地间的阴气跟灵气。
大部分的灵气经过罗睺经脉所化的特殊灵脉，最终造就出冥河神乳。
大部分的阴气，则被蜉蝣族大乘老祖早年的一些布置，以及老爷子这些年的阵法，又送了出来！分别造就了天鹏族半岛区的黑冥雾海，以及这片地渊之地！
就拿地渊来说。
散溢出的沾染了罗睺气机的真灵阴气，会与地渊的黑暗气息交融，在地渊各层形成了能够压制飞灵族各支的特殊黑雾。
且越往下，这种天然的压制力越强。
然而物极必反，两极相生。
就像对立的阴与阳。
明明是相互克制的关系，却也能阴阳交汇，发生某种质变。
地渊的这种能够压制飞灵族修为实力的黑雾黑潮，亦是如此。
在它们的滋润下，地下七层那些普通的灵植，大量成精通灵！最典型的要属木青妖王，稍次的老松树，又比如碧木妖和铁木精等等灵木类妖物。
此外，暗属性的灵植争纷出世、茁壮成长！
每隔几轮，飞灵试炼的内容，都会从狩猎地渊指定妖物变成采集冥焰果等黑暗灵植，原因便在于此。
“我等瞧之不上也用不上的东西，却不料竟是飞灵族各支走向强盛的契机！
这方世界，当真无奇不有。”
地渊的一众妖物对此，最是感触。
谁能料到，一些看似没啥效用的灵果灵植，对于飞灵族反而有着大用！
堪称无价之宝！
具有代表性的，要属冥焰果了。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说话间，一人赐下了一杯阴刹茶跟一壶万花蜜酿造的灵酒。
这些灵茶灵酒，对于王离几人都有效果，不过效果已经不大了；对于一众炼虚期高阶妖物，自然也有效的。
且效果不错。
不过，资源有限。
这还是他从指缝中挤出来的。
“多谢大人。”
众妖拜谢。
这些家伙，一直以来都把各自视作小罗睺的附庸，对于当年把他们揍趴下的青年，自然也很尊敬。
“嗯。之后，大家都暂时转移去冥河之地蛰伏一段时间吧。
这地渊很快就不太平了。”
王离笑着道。
“大人，难道一定要放弃这里吗？”
鬇鬡兽三兄弟不甘心的问道。
“你们谁要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无惧飞灵族的报复，就留下吧。”
王离起身，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鬼修一脉，他已经送去了老爷子那边暂时落足。
此时安排地渊的诸多高阶妖物去往冥河之地，仅仅只是看在两三百年的交情上，或者说看在这些年为自己挖矿的那份苦劳上，给予的一份善意。
爱去不去。
反正通往冥河之地的空间通道三个月后就会自行弥合关闭。
到时，想去也去不了了。
留下的会是个什么下场，那却是天知道了。
“我等这便去准备。”
一众妖物心下一凛。
再不敢多问。
王离一众，则趁着飞灵族某些大鱼登门之前，开始了某些加班加点的工作。
比如说，提取陨落在地渊的那些飞灵族各支圣主身上的真血！
共得真血三十四份。
分别源自二十五个支脉。
数量要比以往出现“意外”的情况多不少，可仍然属于各大高层接受的范围内。
真血这玩意，而且是炼虚级的，其内已然蕴含较为浓郁的真灵之血，哪怕当做惊蛰十二变的灵血引子都绰绰有余了。
韩老魔惊蛰十二变的五色孔雀、甚至真龙天凤两种血脉，一开始还不如这些炼虚级的真血品质好呢。
后来之所以可堪一用，也是随着刻苦修炼、修为的增长、不断的蜕变，后天浓郁上去的。
这些真血，是值得肯定的；
就算放在整个灵界层面来讲，都挺有商品价值的！
也确实有不少外族打着飞灵各支的主意。
为此，时有跟边境的其他族群发生摩擦。
顺带分散了整个飞灵族的高端战力。
不然地渊之外那座城池，常规驻守的合体后期，就不是三人，而是十人甚至更多了。
但野心很大的王离，瞧不上。
因而更多的还是打算作为一笔财富，后续送去大型的拍卖行寄拍。
或者，未来作为一份人情送给韩老魔换点机缘？
当然了，除了提炼真血，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这不，安排了人手最后一波的大肆采集飞灵族所需的地渊灵果灵植！
接到任务的人，务必要执行三光政策。
他可是记得，天鹏一脉的金悦大长老，在原着初见韩立时，只有合体中期的修为；结果于七百年后再次见到韩立，已然有了合体巅峰的修为！
这可一点都不正常！
按照原着所言，又或者按照他从老爷子那里的了解：合体后期到合体巅峰，没有大机缘，起码得千年苦修！甚至数千年都未必能突破！
更别说合体中期到合体巅峰了。
金悦以及飞灵族好几名合体中后期，都是在拿下地渊后的几百年进入的合体巅峰！
要说这跟地渊内的妖物们瞧不上的灵果灵草等资源没关系，王离不信。
因此，宁挖错，勿放过！
且他相信，即便丢给飞灵七十二支一个烂摊子，这个挺有潜力与底蕴的多支脉族群，还是会将地渊当做另一个圣地重新加以打造的。
至于最后到底是为谁而打造，那就各凭本事说话了！
没办法。
王离穷呀。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让他亲自组织人手来打造地渊，见效委实太慢了。
不如借给飞灵族一段时间，让七十二支都来搭把手帮他改造！
这，正是他得知飞灵试炼到来后，方才匆匆想到的一步棋。
飞灵族七十二支如获至宝之下，能把地渊打造成何等模样呢？
便在他跟小飞鼠等掩埋超大型灵脉跟伴生矿脉的时候...
“小子，咱们该回上边去了。”
肩头正享受着三只小家伙捶背捶腿捏肩、一副大哥风范的洞天鼠王，吱吱做声提醒。
“来了吗？”
王离看向肩膀上的这位回问道。
“嗯！老夫的那处临时洞府外，来了第一位客人。”
“呵，动作还真快啊。”
“这个时候下来，不也是最不容易引起其他各支脉起疑的时间吗？”
“走吧。”
跟大衍神君等人交代了一句，王离当即借助自己洞府内的传送阵回返了上边的第三层。
...
地渊三层。
两座数万丈之高、呈现双子峰的大山，其中一座的半山腰处，一道背嵴略显句偻的身影盘坐于此。
下一刻，相距数千丈的对面另一座山峰，一间位于山腰位置的洞府，大门缓缓开启。
一名身如玉树、丰神俊朗的青年，承载着肩头一只洞天神鼠，稳步从犹如深渊的洞府内走出。
每一步，看起来很慢，却能跨出十丈。
前方明明是万丈悬崖，可青年一脚落在空荡荡的虚空，还是如履平地。
起先没啥特别的，可到了后边，步步生莲。
虚空绽放一朵朵金莲，衬托着一人一鼠的不凡。
句偻着背嵴的老者，眼眸直接眯成了一条缝，打量了许久，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
“合体巅峰！”
自己的那个重孙，果然没走眼。
“道友也不赖嘛，半只脚都踏入了合体后期，再有两三百年苦修，定能更进一步。
若运气好些斩获一些机缘，说不定几十年内即可迈入后期。”
肩头的小飞鼠笑嘻嘻道。
“那便多谢道友吉言了。”
老者抱拳。
“前辈，请。”
走到双子峰断崖中心的王离，凌空摆放好了一套茶具。
茶桌与人，尽皆虚空而立。
风卷着山腰上的云雾吹过，如身处缥缈仙境，似幻似真。
老者闻言，认真的打量了王离几眼：
“炼虚后期。咦？你的法力，还有你的肉身...”
老人家眼眸一凝，眸中闪过了错愕与匪夷所思等惊异色彩。
“前辈好眼力。”
王离眯眼恭维了一句。
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感慨这灵界诸多老怪物的底蕴之深。
要知道，他向来对自己的敛息幻化手段感到自信，不料随便遇到的飞灵族老者，就有着窥破他修为情况、法力情况、以及肉身情况的手段。
这跟脱干净站在对方面前没啥区别。
“小友无需介怀。换做一般的圣阶老怪物，未必能瞧出小友身上远超同阶的法力储量跟肉身强度；老朽这里也只是因为修炼过一门特殊的秘术，所以才能瞧出小友身上与同阶修士的一二不同。”
老者澹笑着稍作解释。
跟着起身，抖了抖衣袖，四周气流出现微妙的变化，前方骤然生成一条两三千丈长、十余丈宽的螺旋状风暴通道。
随即的每一步落下，都有风卷化作龙形拖着他靠近这边。
王离见状，笑容更甚了。
老者以为他先前在装逼，实则不过是一手“抛砖引玉”。
这不，自己不就洋洋自得的暴露了风系亲和的特色吗？
“前辈好本事，晚辈自愧不如。
想来，前辈的身价与这份身手一样，都能让人眼前一亮吧？
如此，与前辈做交易当能更加痛快一点了。”
王离摆上灵茶笑道。
但老者闻言后，面上笑意有过刹那的一僵，成功调戏了小盆友的那抹得意之色瞬间退去。
所谓老而弥坚。
他自然听出了面前青年的嘲弄。
也意识到了，自己初次的气势交锋，看似占了便宜，实则血亏。
自己，只是对一个无足轻重的青年有所了解，对于对方肩头的另一位，却全然一无所知。
可对面，至少知道了他具备一门探测神通、并擅长运使风的力量。
“果然不能以修为境界论英雄，老夫领教了。”
老者坐在一张蒲团下，不怒不恼。
“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而已，前辈莫要往心里去。”
说着，推出了一杯灵茶；
在对方尚未品用之前，自己先带头吹了吹杯沿、轻啄了一口：
“敢问前辈属于七十二支的哪一脉？
此来又是想要交易什么？
只前辈一人而没有同伴吗？”
时间在这一瞬，似乎有片刻的停滞。
话音落下，双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言语。
王离这边稳坐钓鱼台的喝着茶，对面着陷入了内心最后的沉吟挣扎。
直到小飞鼠显得有些不耐烦，正要开口催促两句。
老者抬头。
眸中再不见半点迟疑，换上了相当认真的严肃：
“本座乃是天鹤一脉的大长老询烈，此番只是一人前来！对了，之前多谢道友救助我那重孙。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说着，抱了抱拳。
“你唤本王洞天即可，至于救下几个小辈之事，举手之劳罢了。”
洞天鼠王没当回事。
老者见此，心下一松。
可王离，明显没打算当那烂好人：
“所以，一会儿的交易，还请前辈爽快点，莫要跟个小媳妇似的。”
这话，让两个老怪物同时眨了眨眼，又同时的扯了扯嘴角。
严肃的气氛，立马变得轻松了不少。
“小友托我那重孙带的话可为真？
你手中当真有木铃花、冥焰果、地精芝、通灵妖木的树心、腐骨草等？！”
老者面上澹然，嘴上不漏口风；
可对方每叫出一种他们这边能提供的灵物，他便会给这些东西的心里估价往上狠狠的抬一抬。
打定主意要坐地起价！要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