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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咎你是担心事情没这么简单对吗?”


    苏澄霁出声道。


    “叔叔你怎么看?”


    赵错若有所思的说道。


    “作案是需要动机的,我还是想不明白紫衣为什么要在饮碧画舫贩卖福寿膏,她真的缺这么点钱吗?除非暗中那条提供烟毒的渠道是她掌握的,这样的利益才有可能打动一位国师徒孙。”


    他说到这里又陷入了疑惑。


    “可紫衣若是掌控着一条通毒路线的烟贩子,又何必亲自下场给自己惹上一身骚呢?躲在幕后数钱才是她应该做的吧?”


    “的确是疑点重重。”


    苏澄霁不徐不疾的喝了口茶。


    “其实现在有个更简单的做法,只要彻查焰夫人名下所有产业,一定会有大收获的。”


    “不妥。”


    赵错摇了下头。


    “这位先帝遗孀的资产遍布天下,手底下几千上万张嘴要养,我们若肆意搜查会影响到民生。”


    姑且不提焰儿现在是他的人,这种事若没有确凿证据他是不会做的,他是想败坏国运但是祸及无辜非他所愿。


    “那就只能等紫衣归案了。”


    苏澄霁点了下头,提议被拒没有让他不高兴,眼中反而流露出了欣慰。


    “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


    苏副掌司站了起来,面露喜色的看向了门口,似乎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


    门应声而开。


    神色冷酷的晏扬首席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


    苏澄霁率先开口询问道。


    “人犯已经到案。”


    晏扬平静地点了下头。


    “好!”


    苏澄霁满意地夸赞了一句。


    “我已经让手下人将那位紫衣关押在了衙内大牢,由两位一等执刑官看守,接下来怎么做还请小公爷判断。”


    晏扬看向了有些愣住的赵小公爷。


    “晏首席可否说一下抓捕那紫衣的具体经过?”


    赵错抬起手揉着额角,事情顺利到让他怀疑有诈了,还是说他真的低估了执刑司的办案能力?


    “回来的路上我已将此行之事写下。”


    业务能力超强的晏大执刑官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一册卷宗。


    “辛苦你了。”


    赵错三等勉励了一句高了自己好几个级别的上司,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册子,低下头细细审视。


    整个捉捕紫衣的过程比他想象的艰难许多,执刑司队伍手段尽出,好几次险些让她跑了。


    总结来说这个和饮碧画舫案脱不了干系的女人是很认真地在亡命奔逃。


    “这看起来不像是故意被抓住的……”


    赵小公爷一脸的迷惑。


    “如何?”


    苏澄霁轻声问道。


    “不好说。”


    赵错将手中的卷宗递了过去,苏副掌司看了几眼后就放了下来,毫不犹豫地说道:


    “先审她一审吧。”


    晏扬看向赵错的眼神变成了“你去?”。


    赵小公爷意识到这是自己昨天让焰夫人写了好几页供述的成果。


    不过这次没有刑部大堂的拷问令他不想班门弄斧了。


    “让司内经验丰富的执刑官去吧。”


    赵错点头说道。


    “我去安排。”


    晏扬首席神色平静地转身离开。


    “我们也到大牢之外等着吧。”


    苏澄霁建议道。


    “也好。”


    还在沉思中的赵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和他一起走出了厅房,向着衙门最后方的大牢走去。


    “无咎你是怎么想的?”


    苏澄霁问道。


    “案子的疑点太多了我也不好说。”


    赵错摇了下头。


    “现在最理想的结果,就是这位紫衣就是这宗案子的幕后主使,顺着她往下查能够拔出一条通毒渠道。”


    他知道饮碧画舫案想要结案绝不是抓住一个嫌犯这么简单,这案子的严重性在于福寿膏,必须要找到毒源才算完。


    “就怕这么查下去会牵扯出什么动不得的人物啊。”


    苏澄霁脸色阴沉。能够把福寿膏贩入大虞京城,其中若是没有手眼通天的人操作是不可能的。


    “太后娘娘让我们彻查到底。”


    赵错的意思是天塌了也不用他们顶着。


    二人一路讨论着案情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执刑司大牢之外。


    这时候一样等在外面的还有着晏扬首席。


    “是谁在审讯嫌犯?”


    苏澄霁走上前搭话。


    “王从意一等。”


    晏扬首席说了一个赵小公爷没听过的名字,不过苏副掌司闻言却是认可的颔首,似乎这位一等执刑官是拷问的高手。


    “王前辈莫非是用刑的高手?”


    自知以后肯定还会拿到许多拷问令的赵错来了兴致。


    他这话一出引来了晏扬莫名其妙的眼神。


    苏澄霁干咳一声的开口了。


    “无咎,我大虞自立国以来便禁止严刑拷打,这刑不是说用就能用的。”


    赵错眨了下眼睛表示不解。


    “对疑犯用刑必须满足四个条件,首先是犯了重罪,然后还必须人证物证俱在,犯人在此情况下不服招承,这才能在明文立案后施刑。”


    苏副掌司一本正经地教导侄子。


    没想到大虞还有这么人性化规定的赵错怔住了。


    拷问夏妖女那次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昨天审问焰儿的时候,他岂不是差点滥用私刑了吗?


    “还有啊。”


    苏澄霁继续说道。


    “除了命案或者其他什么重罪,其余犯人只能用鞭扑,在使用挺棍以及烙铁等刑具时必须逐级奏请。”


    “受教了。”


    赵错现在有点觉得酷刑没什么用,他遇到的都是不怕皮肉之苦的角色,还是戳人痛处最有效果。


    “当然在这饮碧画舫案中,无咎你是娘娘钦命的办案官员,可以不经允许就对人犯动刑,但是还是要遵守我刚才说的用刑条件,不然就是授人以柄。”


    苏澄霁加重了语气。


    赵错点头称是。


    就在这个时候大牢的黑铁门打开了。


    “她招了吗?”


    晏扬首席对着走出来的那名身材高大面色阴冷的男子询问道。


    “我拿出这份昨日焰夫人写下的供述她立刻就招供了。”


    王从意一等声音暗哑的说着。


    他将手中的两叠宣纸交到了晏扬首席手中。


    赵错看出了这两份供状其中一份旧的就是昨天他让焰儿写的。


    “那个紫衣招供了什么?”


    他立刻走上前问道。


    “她说……”


    王从意用泛着凉意的眼神看向了赵小公爷。


    “饮碧画舫所有一切皆是焰夫人指使她做的,她还知道自家师尊其余几处暗中开设的烟馆,只要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她就能够带着我们查处这些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