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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炼制山海界禁忌方剂九毒散的九种毒草，十分不妥。林意歌便以传音询问文采薇，能否弄到那九种毒草。
按照她最初的想法，直接从无虑山的药圃灵田或药材库中采集便罢。
可无虑山有五峰六溪，五座山峰与六处溪谷都开辟有药圃灵田，各建了药材库，还有专门的长老负责等级其中药材的进出，灵植毒草出入库房都有记录。
即使是无虑山弟子想要集齐这九种毒草，也需要报备，而九毒散的药方，又是一道关卡。
一旦被同门发现自己竟敢未经允许擅自炼制禁忌方剂，少不得刑罚与思过。
外人想要在不惊动无虑山医修的前提下，通过重重禁制，从这么多药圃灵田和药材库中找出九种毒草，更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此，林意歌不得不另寻他法，征询徒弟的意见。
“文氏库房存着些相思子和山慈孤，雪上一支蒿也有三两株……”文采薇传音说了两句，便反应过来，“师父要九毒散作何用处？”
林意歌摇了摇头，传音解释道：“不是我，是妖仙陆九误食了还真丹，需要九毒散以毒攻毒。”
文采薇恍然，原来是妖仙陆九想借助师父林意歌之手集齐毒草，自行炼制九毒散。
不知他是不是考虑到九毒散掌控在无虑山主或五峰之主等修为高深的大能手里，以林意歌当前修为无法强取，才退而求其次，只要求集齐九种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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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文采薇柳眉微蹙，回以传音：“师父若是不急，弟子多费些功夫，应当能从九州各地集齐这九种毒草。或者也可以请二师伯和三师姐出手培植一批。”
林意歌挑了挑眉，采薇说的这两个法子，中规中矩。
听她话里的意思，似是有更省事的办法。
林意歌自然想让采薇尽早恢复先天根本，便追问道：“可有省时省力的办法？”
文采薇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无虑山的方向，说道：“师父若是着急，便只能从无虑山里找了！”
“不妥，那无虑山内对灵植毒草的管控十分细致。”林意歌果断否决道。
“师父误会了。”文采薇歪了歪头，笑眯眯地传音，“弟子直接跟无虑山主商量，买上几剂九毒散不就成了么？想来，妖仙陆九应当不知那九毒散的毒方具体如何，也不一定备齐了辅药之类。”
林意歌闻言，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
陆九竟只提了自己能达成的要求。
她抬手扶额，眼前浮现那憨态可掬的模样，不由心生感慨：那九节狼只凶了一张嘴，心地却如其蓬松柔软的大尾巴一般柔软。
丹药方剂讲究个“主辅左使”，九毒散自然也不例外。
唯有“主辅左使”四药俱全，严格按照毒方炼成的九毒散，毒性稳定易掌控。
而陆九所需的九种毒草，只是其中的九味主药，要求“每一种不能少于十棵，每一棵不能低于百年份”，也是为了确保九种主药药性足够强劲。
然而，只以主药炼成的九毒散，无辅药及左使之药平衡调整药性，轻则无法完全解除还真丹的药性，重则在还真丹药效解除之前便侵蚀灵根与经脉，摧毁道基。
想到这里，林意歌不由赞许地拍了拍采薇瘦弱的肩，传音说道：“罢了，就按你说的，想办法直接买上几份九毒散吧！”
文采薇点了点头，心念急转间，已备好了几套说辞。
传音商量完正事，文采薇才眨了眨眼，满怀好奇地开口问道：“林师叔，您见过妖仙陆九的原形了？”
此言一出，修真坊市中因女修“有进有出”而生的猜测与议论，便消停下去。
众人齐齐竖起耳朵，期待地望向那女修。
妖仙陆九的原形，几乎算得上是“山海界未解之谜”。
当然，每个修真势力都有些不为人所知的谜团。
归一派祖师从何而来？
为何返魂树离开无虑山便无法存活？
文氏家主文宗易的伴侣究竟何人？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见到了。”林意歌微微一笑，直接“揭开谜团”，“幸好我带了上好的灵果孝敬妖仙，否则决计无法全身而退！”
念着陆九那不自觉的善意，林意歌打算从后续进入浮空禁地的修士身上，为他谋取一点“福利”。
随后，林意歌煞有介事地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虚汗，长叹一声，说道：“真如传言一般，凶残暴虐，令人望而生怖！”
文采薇一看便知，师父这是又“演”上了。
虽演技有些拙劣，但哄骗陌生修士，倒是足够。
文采薇当即配合道：“所幸看了九州报馆的画报，其上所载皆非子虚乌有，凭空捏造。”
林意歌听到这话，嘴角微抽，不愧是文氏采薇，时刻不忘“经营”二字，这种时候都能顺势推销九州报馆的画报！
她扫过明里暗里关注自己的修真者，干脆朗声说道：“丑话说在前头。诸位若有意入内一探，叨扰了妖仙陆九以致于有进无出，在下概不负责！”
文采薇当即接过话茬，说道：“林师叔您也是死里逃生！妖仙陆九若吃饱喝足正酣眠，被打搅了发狂发怒，有个什么后果，还能怪到您头上么？”
说完，她瞥了修真坊市中驻足窥听的修士们一眼，娇声细语地反问道：“不会吧？不会真有这种人吧？”
绵软语调，冲澹了话语中的阴阳怪气，并不叫人厌烦，反而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娇憨。
话音刚落，两位修士几乎同时开了口。
“咱也不问两位姑娘是何方人士，有什么后果都怪不到你们！”一粗莽体修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接话道。
“尚未请教两位道友出身何门何派，怎知两位道友不是信口胡诌？”一身着儒衫的书生问道，他也不行礼，只把手中折扇一打，轻摇了两下。
两人对视，眼中俱有恼意。
林意歌直觉此时是个宣扬归一派声威的好时机，便大方说道：“归一派，林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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