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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但，拥有着庞然面积的韦恩庄园，依旧灯火通明。室外的驱蚊灯，装饰灯，养护灯连起一片别样的景致。而在装饰着巨大落地窗的客书房内，柔和的白色灯光，也穿透玻璃，照射着外面的草地。
布鲁斯韦恩当然没有睡，他还沉浸在手中的书籍文字之中，沉浸在作日的故事当中，沉浸在，他看到的幻象，他的记忆，他的思绪当中。
真是一片杂乱无序，卷成一团乱麻。
手中的书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翻页了，布鲁斯韦恩的注意力显然没在那些精美的手写文字上。
书脊上的烫金文字证明，这其实是一本游记，或者说，另类的日记。如同但丁的那本《神曲》一样，是以一个奇怪的视角，半真半假的讲述着一段故事。
这是布鲁斯父亲的遗物，是布鲁斯一直没能完全破译的一本“密码”。
包括韦恩家族的那些秘密，包括韦恩企业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肮脏内情，包括蝙蝠洞的存在，一切的一切，几乎都是从这本日记中找到的。
每当布鲁斯有所疑惑，又需要一点提示，一个线索，一个静心思考的时机的时候，他总会端起这本日记，给自己一个思索的空间。
今夜亦是如此。
只是，显然，他一无所获。
“唉。”
合上久久没有翻动过一页的书籍，布鲁斯轻叹一声，拿起旁边的咖啡。
苦涩的味道似乎让他的头脑更清晰了一些，可他的思绪依旧是一团混乱，没有个头绪。
林恩曾经用他那些奇怪的魔法，让让布鲁斯见到过一些，无法言说的恐怖场面。
那一次，林恩虽然说着是玩笑，但布鲁斯当然看得出来，林恩在听到他说的话，讲述那些有关恐惧之物的描述时，明显有些慌乱和错愕，以及一点点的难以接受。
别看布鲁斯天天顶着一个花花公子富二代的名头，但人家可是实打实的人类天花板，这心理学，布鲁斯也是学习过的，而且很轻松的就拿到了不止一个的博士学位。
只不过，他放弃了领取证书和荣誉。
别问，问就是藏拙，问就是人设，问就是哥谭不允许有这么牛b的富二代出现。
那一次，布鲁斯清楚的记得，他看到了什么。
林恩，穿着蝙蝠装甲的林恩。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个正版的蝙蝠装甲，但是蝙蝠侠也看得出，那是一套很奇怪的装甲，可他偏偏又有一种诡异的直觉，确认那个东西应该真的是由他布鲁斯韦恩制造的东西。
那个，脖子上有着巨大带刺项圈的装甲……
所以，那是未来么。
在可见的未来，林恩还是出了问题吗。
他是杀了我之后，疯掉了，然后夺取了我的身份吗。
他是夺取了我的身份，然后疯掉了，然后杀了我吗。
还是……
他是疯了，一直都疯着，然后……
还是毫无头绪啊。
记忆中的画面逐渐跳转，布鲁斯又回想起了昨天看到的幻象。
那又代表着什么呢。
他想起了那面镜子，想起了自己鲜红的嘴唇，想起了那句话，想起了那重的三道人影。
“总不会是这样吧……”
林恩，我，还有那个疯癫的小丑，最终只能活下一个人？又或者，我们三个人，其实可以是一个人？再或者，我们三个，其实都是疯子，都会走向一个结局吗。
“这就更不可能了。”
老实说，刚才布鲁斯在走进书房，拿出那本书之前，真的有过那么一种不靠谱的猜测。
他觉得林恩可能是他那个父亲亦或者是更古老的某一个韦恩家族成员的血脉。
当然，布鲁斯没找到证据，这让他轻松不少。
可昨天看到的幻象，依旧让他难以静下心来。
静坐了片刻，布鲁斯一口喝光了杯中苦涩的咖啡，将厚实的书本放回了高高书架上那个原本的位置，走到壁炉旁边，打开了了暗道的开关，走了进去。
轻微的机械运作声响起，墙壁缓缓合隆。
一直站在门口，背着手的阿尔弗雷德抿着嘴唇走了进来，看着已经被喝光的咖啡，看着墙上的古老座钟，看着合拢的壁炉，轻轻的叹了口气。
韦恩家族的人，怎么总是这样，永远忧虑，永远忧心忡忡，永远不会对其他人说，永远自己一个人在孤独中对抗一切。
“唉，也不知道韦恩家族还会不会有下一代的成员了。
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嗯？”
机械的抽动声，阿尔弗雷德轻轻皱眉，回头看去。
“少爷，如果您想躲着我，那大可不必。您不是第一次用跳窗户的方式回家了。
我只是想劝您，别把窗台的装饰踩断了。”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夜风中不断开合的窗户。
眉头皱的更深，阿尔弗雷德不动声色的朝着某一个方向退去。
除了知道一切安全保卫装置的布鲁斯少爷，即使是林恩也没有成功的入侵成功过。
韦恩庄园的安保工作，可是按照蝙蝠侠的级别执行的。
不然，为什么布鲁斯家族的不成器的少爷，布鲁斯韦恩，从来没有被什么人袭击过呢。
真以为哥谭人个个人美心善吗？
那是韦恩庄园送进去的人足够多。
阿尔弗雷德当然也相信，这个庄园不会被人袭击，即使真的被入侵了，也不会这么安静。
但，他的人生经历，让他总会事事小心。
而这间屋子，有很多的武器。
比如，他现在手里拿着的，就是一把改装过的手杖。
然而……
刻意营造的复古风的装饰，垂下了太多的阴影。阿尔弗雷德完全没注意到，某个小小的阴影里，正扭动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毕竟，一个正常的人，即使再怎么警惕，也不会怀疑自己家里的家具投下的影子的。
于是，无声无息的，一团烂泥一样的东西从地上站了起来，扭动着身体，扩张着它那流动着的躯壳，缓缓的，缓缓的，贴近了阿尔弗雷德的后背。
冷不防的，直接包了下来。
当啷~
改造的手杖落在地面，阿尔弗雷德也被裹在了烂泥里，倒在了地上，像是顺水漂流的树干一样，从壁炉处飘荡到了窗前，又十分违背物理规律的逆流而上，流到了窗户外面。
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
只剩下一篇窗户不断地开合。
…………
布鲁斯正在蝙蝠洞里，凝视着自己的那台还未完全完工的反林恩装甲。
作为林恩的朋友和同一战线的战友，在制造这台装甲的时候，林恩给出了足够的尊重，诚意，和信任。
在参考了林恩的一定意见之后，这台装甲专门针对林恩，制造了一系列的武器。
比如，应对林恩那召唤森林树木能力的四台全关节旋转的平切电锯。
比如针对林恩极快的速度而制造的大范围烟雾弹，和配套的定位装置，红外反应装置，追踪器，小型飞弹。
比如，针对林恩极强生命力的高强度震撼弹，保证林恩死不掉就行。
比如，针对林恩的攻击能力的特级防护装甲，以及带电网装弹和网状捕捉装置，麻醉剂……
如果林恩暂时不展现更多的能力，这台装甲应该是够用了。
毕竟，这是一台前后造价超过三千万的机器。即使是后续排除设计及实验费用，以量产的角度来生产，也是相当的价值不扉。
要现在就去找林恩实验一下吗，林恩肯定会同意的，不过那样的话，这台机器也就失去了某些机密的特性。
还是算了。
有心加装一些什么，可以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也难以真的做出什么事了。
这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抱着胳膊，布鲁斯走向旁边的房间。
这间房的标牌上，写着的是【反超人装甲】，只是目前仅仅只有一大堆的图纸而已。
想要对付超人，实在太难了。光是材料就很让人头疼。
布鲁斯拿林恩给他的那种绿色的，叫做氪石的矿石做过分析和实验，那东西根本没法做装甲。
反超人装甲，还只停留在图纸上。
再旁边，是反神奇女侠装甲的房间。
这里，也是空空如也的状态。
这间房子，是布鲁斯刚刚才敲定的名字。
对于那位神秘的神奇女侠，布鲁斯除了从林恩口中得知的一点点信息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了解，以及哪怕一点的战斗相关的资料。
这个装甲的制造，就很困难了。
再旁边，则是更多的空房间，有的有了名牌，有的连名牌都没有。
大多数的房间，也仅有改进版的基础战甲，和一大堆纸张而已。
显然，目前来说，局势还算不错，没有人值得布鲁斯真的穿上这些装甲。
“这就好。”
似乎得到了莫名的信心和一种鼓舞，布鲁斯终于不再为有关林恩，有关那个小丑，有关他布鲁斯韦恩自己的事情而莫名忧愁了。
只是，在路过一面镜子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布鲁斯到底还是迟疑了一下。
随即，他将视线移开，离开了蝙蝠洞。
……
墙壁打开，布鲁斯吐出一口气，颇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早做准备是他的习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故作精明，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清凉的晚风吹拂在脸上，似乎带走了一丝沉积的燥热，然而布鲁斯却又皱起了他刚刚舒缓的眉毛。
阿尔弗雷德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人不在，但窗户开着，这不可能。
一低头，布鲁斯看到了地上的手杖。
尽管心中的不安让他有些难免的急切，可布鲁斯依旧沉着冷静，飞快的把手背在身后，按下了一串数字加指纹。
下一秒，整个韦恩庄园动了起来，四处皆有机械运作的声音响动，各种隐蔽的角落都升起了配备红外扫描的机械，同时，整间房子的所有出口和大门也都启动了另一套程序。
布鲁斯一边捡起手杖，一边检查房间里的其他地方，同时分心三用，看着墙壁上升起的一台显示器。
触控面板上的绿灯一处处亮起，韦恩庄园的自我检测未遭到任何的入侵和破坏，布鲁斯急忙倍速观看起监控录像。
当他看到那滩烂泥的时候，布鲁斯终于放下心来。
不怕对方做什么，他只怕自己找不到对方是谁。
这个东西，应该就是那天袭击他和林恩的那个东西了。
“神……吗。”
布鲁斯再次走入蝙蝠洞，同时给林恩打去了一个电话。
这件事，还是告诉林恩一些比较好。
毕竟，对方肯定是冲着他来的。
…………
林恩没找到那个神。
但是他找到了其他的神。
毕竟，对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戴安娜，也是一个神，这没错吧。
“说实话，我觉得这东西不如你吃砍人的剑有艺术鉴赏价值。”
难得的西装笔挺，不光穿着正装，还打了领带，穿着皮鞋。貌似有记忆以来，自打来了这边之后，林恩还是第一次这样。
没办法，这是个半舞会性质的展览会以及艺术品交流场所，林恩不这么穿，他进不来。
而他之所以站在这里，又对着一把生锈的破刀评头论足的，当然是因为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不再是一身战甲，而是身穿着黑色曳地裙，开叉高到了林恩心里，露出大长腿比林恩命都长的，戴安娜女士。
“林恩，我砍人的时候，有艺术鉴赏价值的，可不只是武器。”
戴安娜笑着回了一句：“我砍人也会砍的很有艺术感的。”
“啧~怎么听起来好像很威胁的样子。你要砍我？”
“呵，这句话，貌似更应该由我来说。”
耸耸肩，林恩从路过的侍应生举着的托盘里拿出两倍鸡尾酒，并当着伸出手准备接过一杯酒的戴安娜的面，把两杯酒都喝了。
“味道不错，这玩意儿多钱？”
“呵，你……”
正说着话，林恩的手机响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哼哼哼哼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
“我自己录的，好听不。”
林恩掏出手机，斯文且败类至极的端着表情，接通了电话：“哈喽，我是林恩，请问你……”
话没有说完，林恩的表情就回归了“正常”。
从一个嘻嘻哈哈的人，变成了戴安娜在各种资料中了解到的那个林恩。
冷漠，疯狂，危险。
而这一切，都只是林恩的一个表情和动作所展现出来的。
“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林恩看着戴安娜，面无表情：“告诉我，那个神，不是你伪装的。不是你指使的。”
戴安娜仍然一脸微笑，平和，但却严肃的回答了林恩，一点都没有被怀疑的气愤：“不是我。”
“好。我相信你。”
林恩点了点头：“跟我走吧。”
戴安娜抬步跟着林恩向外走去，开口问道：“林恩，出了什么事。”
“他抓了我的朋友。”
林恩头也不回，脚下步子恒定：“我要抓了那个神。
把它切碎了，切成丁。
熬汤给我朋友喝。”
唔……
戴安娜脚步紧跟，有话想说，但却没说出口。
恐怕，你的朋友，不一定会喜欢喝那个汤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