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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结束，底下的人竟然还如痴如醉，沉迷其中。别过头去，冷婉不愿去看那对璧人。
「哈哈哈，好啊，没想到我朝新科状元还有这等本事，真乃深藏不露。」
高坐庙堂那位笑声爽朗，若不是深知其里，傅九澜险些真以为他是明君。
弯腰拱手，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多些皇上赞扬，臣雕虫小技，在诸位大臣面前献丑了。」
「皇上，你都不夸我。」
撅着嘴，一旁的郡主故意佯装不悦。
这位昭平郡主的母亲是合阳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姐姐。
后来合阳公主嫁给了西北大将军，只生下了昭平郡主这个独女。
因着这层关系，昭平郡主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家里，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宠得明珠。
「唉，你看看，昭平如今亭亭玉立，说话倒是越发的孩子气了，连这也要争。」
指着底下的昭平郡主，皇上啼笑皆非地对一旁皇后说道。
「皇上，您是郡主的亲舅舅，她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
拿着一方帕子捂了嘴，皇后嗔怪道。
「罢了罢了，昭平今日表现不错，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定满足你。」
「赏赐呀？」
听见这话，昭平郡主倒是顿住了，似乎真的在仔细思考。
「嗯，想要什么？就这一个机会，你可以好好把握。」
皇上见昭平郡主那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逗弄她。
「那……请皇上为我赐婚吧。」
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状元郎，昭平郡主突然跪了下来，娇羞地说道。
此话一出，宴席中立刻传来了议论声。
昭平郡主身份特殊，今年又是她即将及笄之年，所以朝野上下，想攀附这门关系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母家如此强大，昭平郡主压根儿就不需要屈就。
面对那些上门求娶的人，昭平郡主不过一句想多伴父母几年便打发了。qs
如今她竟然主动提出要成婚的事，的确让人惊诧。
「昭平可是有心悦之人了？」
皇上终究是个心思敏捷的，立刻就猜出了其中关窍。
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昭平郡主被皇上的这句话说红了脸。
她低着头，目光再次落在了身边状元郎身上。
纵然隔着好一段距离，这个小细节还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冷婉的眼里。
她攥着拳头，指甲不知不觉已经陷进了肉里。
「该不会……你心悦之人，是当今的状元郎吧？」
皇后早已经过了情事，所以只需一眼，便看穿了昭平的心事。
「皇后娘娘明鉴。」
抬起头回答的时候，昭平郡主那张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哎呦，瞧这孩子，还挺有眼光。」
一边笑着点头，皇后一边扭头对皇上说道。
「傅九澜，朕的昭平郡主心悦于你，你可愿娶她？」
放着群臣的面，皇上直接开口问道。
此刻傅九澜的脸色已经逐渐冰冷了下来，他低着头，半晌都没说话。
就算他不曾回头，也知道，此刻冷婉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皇上，臣十年寒窗，如今刚中了状元，尚未有所成就。如今就让郡主跟了我，只怕日后臣是个不成器的，让她受委屈了。」
咬咬牙，傅九澜跪下开口道。
如此送上门的好事还有人会拒绝，的确让皇
上没料到。
「今日我看过状元郎的殿试，第一眼就被你的才情折服。想来平儿这一辈子或许再也见不到这样好的少年郎了，所以我愿陪你从寂寂无名到有所为。」
昭平郡主是个大胆的，当着这么多人，竟直接对傅九澜表白了。
虽然这个时代民风已经相当开化了，可真女子当众告白这是也是鲜为人知。
傅九澜那双清冷的眸子一抬起来，便对上了昭平郡主的炙热。
「爱卿，昭平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她对你的喜欢昭然若揭至此，朕相信你若应允了，将来必会是一段佳话。」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皇上也决不允许天家在此处丢了脸面。
感觉到自己说一句话都很艰难，也察觉到身后那逐渐变冷的目光。
他忘了自己是如何转身，又是如何开口。
总而言之，他最终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臣何德何能，受郡主偏爱。今后臣必将好生待郡主，方能不负厚爱。」
一字一顿，他每说一个字，心脏便下沉一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昭平郡主眼角眉梢的开心都要溢出来了。
「多谢皇上。」
行了个大礼，昭平郡主才满心欢喜地下去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傅爱卿，还望你今后励精图治，有所作为。」
举着酒杯朝着大臣敬了敬，这场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婉娘……」
在桌子底下伸出手，将军夫人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
「我没事。」
冷婉挤出一丝笑容，却显得比哭还难看。
「上头那位看起来和颜悦色，实际一挥手间，便是生杀予夺。身为臣子，其实没有选择的权利。」
知道冷婉有多心痛，将军夫人此时能做的，便只有开口宽慰。
面前琳琅满目，冷婉却食不知味。
拿起筷子挑了两箸，便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宴席正酣，四周觥筹交错，冷婉仿佛遗世独立，不曾融入其中。
「父皇。」
一向不喜出风头的三皇子竟然主动站了出来，也让人有些意外。
「恒儿有何事？」
瞥了一眼站在大殿上的三皇子，皇上诧异道。
「回父皇的话，今日儿臣见平儿妹妹能嫁给心悦之人，不禁也心生向往。儿臣已是弱冠之年，府里尚且一位皇妃。故儿臣斗胆，想让父皇再为儿臣指一位侧妃，好全了儿臣的心思。」
没想到一场宴席，竟有两人站出来要求指婚，连皇第自己都惊呆了。
这哪是什么皇宫宴席，简直是相亲大会。
「恒儿莫要胡闹，这件事待我和皇后商议过后，再仔细为你斟酌。」
「父皇。」三皇子不依不饶，「儿臣今日在御花园得见将军府家的小姐，觉得她天真烂漫，且谈吐风雅。如今儿臣要自己立府，府中正缺一位知书达礼的侧妃。」
矛头突然指向冷婉，她不由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