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大宋泼皮 > 0311【宋国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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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韩桢端坐于窗前,翻看着祁蒙呈上来的各幅海图。


    从海图上来看,胶州湾到高丽和倭国的海路已经极为成熟了,不同季节有不同的路线,以此借助季风的力量,辅助航行。


    对此韩桢并不意外,毕竟高丽与倭国距离山东很近,且数百年前就已开始交流。


    让他意外的是,其中一份海图,竟横越北印度洋,航至西亚和非洲东海岸,终点是索马里与阿拉伯半岛,沿途经过近五十个国家。


    之所以能有如此傲人的成绩,得益于领先全球数百年的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


    五十个国家,这是甚么概念?


    这就是一个个冒着绿光的韭菜啊。


    而赵宋竟然放着这样一座海上宝库,置之不理,从未组建过官方贸易商队,反而不断从百姓手中抢食。


    太离谱了!


    “夫君。”


    一双白嫩如玉的手臂,从身后伸出,攀住韩桢的脖子。


    淡淡的兰花幽香,在鼻尖萦绕。


    韩桢柔声问道:“怎么了?”


    “夫君呀,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罢。”


    赵富金轻轻咬着唇,眼中荡漾着一抹羞意和期盼。


    耳边听着软糯的声音,韩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小妮子这是食髓知味了?


    要知道,以往在房事上,都表现的很是羞涩,韩桢稍微逗弄一下,就羞的不行。


    今儿个倒是反常。


    “好。”


    放下手中海图,韩桢猛地站起身。


    伴随着一阵轻呼,赵富金整个人顺势趴在他的背上,吓得她赶忙扣紧双手。


    背着赵富金,韩桢吹熄蜡烛,迈步走上床榻。


    不多时,一阵压抑的哭腔,在房中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富金终于缓过劲儿了,撑着发软的身子,摸黑端起从桌上拿回茶壶。


    自己喝一口后,又将茶壶递给韩桢。


    喝完茶,依偎在韩桢怀中,赵富金小手调皮的在他胸膛上画着圈,柔声道:“夫君呀,我们成亲已有四个多月了,可妾身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闻言,韩桢不由乐了。


    他就说今晚赵富金怎会变得如此积极,原来是见小荷月可爱,也想要个宝宝了。


    韩桢柔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问题,我是的问题。”


    赵富金心下感动,口中说道:“夫君莫要哄我,小荷月都出生了,夫君怎会有问题呢。”


    韩桢觉得有必要和小丫头解释清楚,否则说不定会胡思乱想。


    念及此处,他凑到赵富金耳边,小声解释了一番。


    “呀!”


    赵富金强忍着羞意,不满道:“夫君怎可如此。”


    “你还太小,过两年再说。”


    韩桢轻轻抚着她的光洁细腻的玉背,解释道:“闰娘比你还大几岁,生荷月时都惊险无比,伱身子还没长开,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夫君,你真好。”


    赵富金神色感动,心中的幸福都快要溢出来了。


    韩桢问道:“过两日我要一趟即墨,巡视一番胶州湾,你要不要一起去?”


    起初听到韩桢要远行,赵富金还有些不舍,可听到后面,顿时双眼一亮,惊喜道:“奴还没看过海呢,只听说大海无边无际,壮丽波澜。”


    旋即,她又说道:“夫君可否把悠悠、素衣她们也带着?”


    “你都开口了,自然要带上。”


    几个月的相处,让赵富金几女的感情愈发好了。


    后宫和谐,韩桢自然乐见其成,也是他有意引导的结果。


    “睡罢。”


    “嗯。”


    赵富金嘴角挂着笑意,缓缓闭上眼睛。


    ……


    两日后,简单交代了一番事宜,韩桢便启程前往即墨。


    此行,除了赵富金几女之外,他只带上了三百亲卫。


    益都距离即墨相隔数百里,且无水路,因此需十日才能抵达。


    刚出城时,几个小丫头兴致还很高。


    几天时间后,新鲜劲儿过了,一个个就觉得枯燥乏味,缩在香车内不愿下来。


    就在韩桢赶往即墨之时,赵宋庆贺的使节团,进了益都城。


    坐在马车上,看着繁闹的街道,孙傅神色复杂。


    在来山东之前,他以为反贼治下,必定兵匪当道,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结果自打进了山东境内后,目光所及之处,百姓安平乐业,治下胥吏清明。


    乡间田园牧歌,城中繁华似锦。


    副使李纲面色凝重:“吾本以为,韩贼不过一介武夫,仗着兵锋而已。却不曾想竟是一位雄主,将山东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孙傅叹了口气:“是啊!若再让其安稳发展十数年,只怕又会是一个西夏。”


    李纲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此人留不得,待回朝之后,吾必当上奏陛下,尽快将韩贼铲除。”


    “谈何容易。”


    孙傅苦笑一声:“青州贼悍勇,又有火器之利,胜负犹未可知。更何况,金人与西夏虎视眈眈,一旦我朝与韩贼开战,金人必定趁势南下。”


    “唉!”


    李纲长叹一声。


    韩桢崛起的时机,太巧妙了,与当初的西夏如出一辙。


    若非忌惮辽国,西夏仅凭五洲之地,如何能扛住赵宋。


    好水川等几场大胜,根本就代表不了甚么,事实上对赵宋庞大的体量来说,顷刻间又能招募数十万人的军队。


    西夏才几个人?有多少粮食?


    根本就耗不起。


    之所以对西夏束手无策,最主要的原因,是忌惮北方的辽人。


    如今,韩桢与当初的西夏如出一辙,只不过北边的辽人换成了更野蛮,也更骁勇的金人。


    在李纲眼中,韩桢比之李元昊,更加难缠。


    西夏乃是苦寒之地,党项人也只是蛮夷罢了。


    而山东却不然,作为上古九州之首,资源丰沛,要良田有良田,要矿有矿,甚至还有几处养马地。


    韩桢又是汉人,手持胥吏这把剑,根本不愁无人治理百姓。


    念及此处,李纲脸上的愁容更甚了。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下。


    “伯野兄,别来无恙。”


    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孙傅整了整仪容,说道:“谢守器来迎了。”


    “嗯。”


    李纲点点头。


    下了马车,孙傅笑着拱了拱手:“一别多年,守器兄风采依旧啊。”


    看着谢鼎身上的紫色官袍,李纲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性情刚正,对谢鼎投贼之事,极为鄙夷。


    孙傅介绍道:“这位乃是太常少卿李纲。”


    闻言,谢鼎拱手道:“久仰久仰。李少卿两次直言上书,本官敬佩的紧。”


    李纲轻哼一声,敷衍的拱了拱手。


    见状,孙傅赶忙解释道:“李少卿舟车劳顿,许是有些乏了。”


    谢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本官已摆下酒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使节团入驻临时馆译后,孙傅与李纲便来到卓楼赴宴。


    除开礼部侍郎裴怀之外,谢鼎又将刘勉之拉来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纲面色微醺,借着酒劲,他语气讥讽道:“谢尚书贤名,本官也是有所耳闻。只是卿本佳人,奈何从贼?谢家世食宋禄,当忠君之事,希深公在天有灵,得知后人如此,只怕会觉得可悲可叹。”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气氛一滞。


    谢鼎收敛笑意,不急不缓地说道:“若本官没记错,李少卿也曾在山东任职过罢?”


    李纲怡然不惧,答道:“不错,政和二年,本官出任济州教授。”


    谢鼎又问:“李少卿自定陶而来,定然途径济州,不知李少卿任职时的济州,与如今相比如何?”


    “这……”


    李纲面色一滞。


    他本性高洁,不愿昧着良心说谎。


    沉默了片刻,李纲沉吟道:“蔡京、王黼等奸臣把持朝政,以致民不聊生,但这并非是谢兄投贼的理由,我辈读书人,当奋勉图功,拨云雾而见青天。”


    “如今六贼已去其四,我等忠臣义士,终将重新执掌朝堂。届时,辅佐陛下勤政爱民,推行仁政,安定社稷。如此,方才不负横渠先生四言。”


    “呵。”


    刘勉之冷笑一声,幽幽地说道:“根子烂了,除掉一批六贼,又会冒出新的六贼,不过是徒劳罢了。”


    李纲面色一变,怒道:“刘致中,本官知你因洛学之事,对官家心怀怨望,因此才出口污蔑。”


    “污蔑?”


    刘勉之怼道:“如此说来,李少卿觉得李邦彦、白时中、蔡攸这些都是品行高洁的忠臣义士喽?”


    “你……”


    李纲一时语塞。


    这时孙傅出言劝和:“莫要伤了和气。”


    说罢,孙傅扯了扯李纲的衣角,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们此次前来,乃是游说,说服韩桢放弃与金国结盟,岂能意气用事。


    李纲自然知晓,但他性情刚烈。


    强忍心中怒气,他端起酒杯道:“本官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李纲起身离去。


    李纲走后,在孙傅的努力下,酒桌上的气氛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眼见谢鼎几人眼中都带着醉意,孙傅不动声色地问道:“守器兄,前阵子坊间传闻,金国派遣使节来此,可有此事?”


    刘勉之与裴怀二人,心头只觉好笑。


    坊间传闻?


    甚么时候,金国秘密派遣使节,能被坊间百姓知晓了?


    “确有此事。”


    谢鼎点头答道。


    孙傅并未追问,而是小小的拍了个马屁:“金人狼子野心,阴险狡猾,不过韩县长一代雄主,又有守器兄等贤臣辅佐,想来应当不会中计。”


    “呵呵。”


    谢鼎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见状,孙傅点到即止,将这个话题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