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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羽睁开眼睛，撑着柔软的沙发坐起来，看看四周，问道：“我睡了多久。”
詹梦寻优雅的交叠双腿，靠在沙发背上，看了一眼腕表，答道：“差不多三十分钟。”
“怎么样，入梦成功了吗？”陆羽问道。
“算是……成功了。”詹梦寻尽量保持优雅的姿态。
其实这次入梦遇到的事情，是她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最后被扔出梦境的时候，甚至有点狼狈。
不过，她要在学生面前，维持LV3入梦师的高大形象，所以赶紧岔开话题。
她将画像本翻回第一页，问道：“你记得刚才做了什么梦吗？”
陆羽摇摇头，一脸懵逼。
刚才那一觉，睡得挺舒服的，口水差点就流出来了。
“这正常吗？我只知道自己做梦了，但完全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陆羽追问道。
“这很正常，从科学角度来说，睡眠质量越好，越记不住梦的内容。这和人类大脑的长期记忆、短期记忆功能有关。”詹梦寻用专业知识来解释这个问题。
“那老师看到我的梦境了吗？”陆羽有点紧张的追问。
“看到了，那个女孩确实很漂亮。”詹梦寻面露微笑，调侃了一句。
陆羽低头露出赧然的表情，用手抓抓后脑勺，很不好意思。
这种很隐私的事情被人看到，确实让他有点抓狂。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老师小时候的记忆里，也有一个长得干干净净的男孩子。”詹梦寻笑着开导这个略显腼腆的学生。
而且，经过这次入梦，她对这个学生的梦境更加感兴趣了。
陆羽赶紧转移话题：“老师觉得这个梦境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詹梦寻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在解答你的疑问之前，老师有几个问题，要先问清楚。”
“老师请问。”陆羽认真起来。
“你有接受过心理防御机制的训练吗？”詹梦寻要先排除这种可能性，才能更准确的分析梦境。
陆羽皱眉，缓缓摇头：“没有。不过，有接受过心理方面的治疗。”
六年前，被医生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期间确实接受过心理方面的治疗。
不过，陆羽一直坚信自己没病。
嗯，大部分精神病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詹梦寻很理解这种情况，遭遇如此恐怖的梦境，还能走出来，心理素质肯定远超常人。
虽然陆羽说没有接受到心理防御机制的训练，但心理防御机制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对自我的保护。
也就是说，心理防御机制是可以自然产生的。
当然自然产生的心理防御机制，在强度和专业度上，通常没有专门训练出来的强。
詹梦寻用笔在画像本左下角的数字上敲了敲，问道：“你知道列车上有几个乘客吗？”
陆羽稍微回忆了一下，答道：“车厢里面的应该是二十九个，八排座位，每排四个座位，有四个座位没人坐，有一个乘客在车厢后面吸烟。所以加上乘务员，总共三十个人。”
“记忆力不错，但在邪能使徒出现之后，乘客数量少了一个。这个突然少的乘客，可能就是解析梦境的关键。”詹梦寻将梦中的发现说了出来。
陆羽眼睛瞪圆，想要回忆当时的情况，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有哪个乘客不见了。
因为邪能使徒出现的时候，车厢里人头滚滚，心灵遭到了剧烈冲击，哪里还有精力去观察其他乘客的情况。
陆羽用力摇晃脑袋：“我想不起当时的细节了。”
“不要逼迫自己，想不起来是正常的，因为从邪能使徒出现开始，你看到的就不是真实的世界了。”詹梦寻说出了这个结论。
陆羽顿时怔住，呼吸急促的追问：“这么说，我在列车上遇到的袭击事件，真的是梦境？”
詹梦寻颔首肯定道：“凭我的经验，从你上车到列车开动，再到你起身去卫生间，这一部分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从邪能使徒出现开始，属于不真实的部分，由想象力产生，也就是说这一部分是你的梦。”
陆羽深吸一口气，听到这个答案，心情更加复杂了，追问道：“我真的遭到入梦师袭击了？”
“可能性很大，但现在还不能给准确的结论，还需要再进行一次入梦，查清疑点。不过，可以确定车厢的卫生间是关键，你还记得卫生间里的事情吗？”詹梦寻微微摇头。
陆羽表情顿时愣住，想要去回忆上厕所的过程，但忽然发现，这一段出现了空白，只能摇摇头。
思考片刻，陆羽想要再进一次梦境，回忆进入卫生间的那一段记忆：
“老师，我们再来一次吧。”
詹梦寻阻止道：“不可以连续入梦，入梦会对精神产生很大负担，连续入梦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陆羽只好作罢，问道：“老师在梦境里，还发现其他什么东西了吗？”
詹梦寻考虑一下，将画像本翻到第二页，转个方向，展示给陆羽看：“你对这幅画有印象吗？”
画像本上，画着一双血色眼瞳，睁开在天幕之上。
陆羽看到这幅画的瞬间，目光一凝。
因为这双眼瞳，就是那个经常梦到的诡异梦境。
“这是……老师在梦境里看到的吗？”陆羽有些紧张的问道。
詹梦寻缓缓点头：“有印象吗？”
陆羽眉头紧皱，缓缓吐出一口气，答道：“这应该是另一个梦境，和列车上的事件没有关系，是后来出现的。”
詹梦寻缓缓点头，这符合她的猜测。
“大概什么时候出现了？”
“两年多以前，准确来说，是两年零九个月。”陆羽答道。
“那就是说，是在列车事件发生后，过去了三年多才出现的。”詹梦寻稍微算了一下时间。
“对。”陆羽点头。
詹梦寻在本子上，写下一个时间。
陆羽追问道：“老师，这个梦境代表什么？”
詹梦寻思考着说道：“我刚开始怀疑是入侵你梦境的入梦师留下的后手，但从产生的时间点来看，概率不大。”
她顿了顿，又问道：“在这个双瞳梦境出现之后，你有没有产生过一些奇怪的行为？
“比如某些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喝断片，突然缺失了某一段时间的记忆。
“又或者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的东西有人动过，但问完周围的人，都没有人承认。”
陆羽听到这个，怔愣一下，问道：“老师是想说我精神分裂吗？”
詹梦寻解释道：“准确来说，应该是双重人格。从这个双瞳梦境的特征来看，确实存在产生第二人格的可能。
“通常第二人格的产生，是在患者受到重大打击之后，产生第二人格来替代主人格承受痛苦。
“按照你的情况，符合产生第二人格的条件。”
陆羽认真回忆，缓缓摇头：“应该没有，我印象里没有出现过老师说的情况。而且，我清楚的记得每天发生过的事情，并没有记忆断片情况。”
詹梦寻安抚道：“你别紧张，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
陆羽自嘲一笑：“没关系，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诊断成精神病了。”
六年前就被医生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同样是精神病，现在被人怀疑有双重人格，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就在这时。
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詹梦寻看一眼时间，说道：“我还有个工作预约，刚好到时间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的梦境很特殊，我需要找时间查一查类似的梦境案例。希望下次上课还能看到你。”
“谢谢老师，我也很喜欢上老师的课。”陆羽还没有搞清楚列车恐怖事件的真相，所以还要继续学这门课。
而且，深入学习这门课之后，陆羽对入梦师这个职业感兴趣了。
梦境充满了神秘感，让人很想去探究神秘之下隐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