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其他类型 > 两界:从扮演雷部正神开始 > 172.第172章 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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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


    九娘的泪水唰的一下复又滚落。


    原来她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彻底心死,仍存有最后一丝希冀。


    她希冀着,不知是失踪了,还是死了的父亲,没有宛如心智丧失般盲目迷信。


    她渴求着,父亲的心里能有她,眷念着她,发现她身处苦海会奋不顾身来救她。


    “太乙雷声应化天尊?”


    泪眼朦胧中,九娘无声复述先前“听到”的神祇名号,心里生出疑问。


    这是什么神?


    怎么从没听过啊。


    而且,父亲以前入的不是白莲教,信的是明明上帝无量清虚至尊至圣三界十方万灵真宰,也就是无生老母吗?


    怎么她渴望得到父亲的拯救的时候,会听到这么一位陌生神祇的名号?


    一个又一个疑问不断冒出。


    九娘心绪大乱。


    “休息好了吗?”


    房门外,龟公的催促让九娘回过神,起身离开浴桶。


    “好了。”


    稍微擦了下水渍,披上一件红肚兜,补了点妆,九娘对门外喊了一声。


    先前听到的呼喊和名号,就当做是幻听了吧。


    眼下,还是得接客。


    尽管十年与一万六千五百六十多个客人,无论是时间,还是人数,都是近乎不可能熬过去的数字。


    万一呢?


    砰、砰、砰……


    龟公敲了几下,随即推开房门,送进一位客人,口中说道:“九娘,大爷又来看你了,三次。”


    在九娘这里,只有一位熟客叫“大爷”,那就是先前已经光顾了一次的郑大。


    “他怎么又来了?不是没钱了吗?”


    坐在梳妆台前,侧对着房门的九娘心中疑惑,脸上却堆起媚笑,转过身来,嗲声喊道:“哎呀,大爷,说书先生都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多久,九娘我可想死大爷了。”


    “是吗?”


    郑大呵呵冷笑一声,脸色很是难看。


    “大爷,轻些,碧云楼是寻欢作乐之地。”


    一旁的龟公这时出声提醒了一句,方才关上房门。


    九娘闻言,眼角不禁抽动起来。


    在青楼,什么情况才会让龟公出声提醒客人轻些?


    当然是客人有特殊需求,又给出了一大笔银子的时候。


    无论客人的特殊需求是什么,对于娼妓来讲,都是无法拒绝但难以承受的伤害。


    或许不会危及性命,但是痛苦绝不可免,而且会极其剧烈,极其悲惨。


    “嘿嘿……。”


    粉红的灯光中,一直留心九娘神情变化的郑大注意到了九娘眼角的抽搐,很是满意,狞笑一声,解下裤腰带,缓缓逼近。


    九娘被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哐当。


    就在九娘身后的梳妆台挡住了九娘的去路,台面上装着化妆用品的瓶瓶罐罐摇晃起来。


    九娘用手撑住梳妆台,方才没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大爷我又来了,没想到吧。”


    郑大见状,脸上的狞笑愈发灿烂,右手用力挥了一下。


    手中握着的裤腰大瞬间绷直,然后鞭打空气,发出清脆的啪声。


    这是攘奸卫天牢鞭刑的施刑手法。


    甩完裤腰带,又吓了九娘一跳,郑大哈哈大笑,随后宛如饿虎扑羊一般,扑了上去。


    “救……”


    九娘高声惊呼,却马上便被郑大扑倒在床榻上,用手捂住嘴巴,发不出声。


    扑倒过程中扯下来的红肚兜被郑大揉成一团,塞进了九娘嘴里。


    裤腰带一抖一挥,瞬间将九娘的手脚捆住。


    九娘立时丧失了反抗能力和躲避能力,眼角不断滚落泪水,眼神透出哀求。


    谁知这泪水与哀求的眼神,更是刺激了郑大肆虐宣泄的欲念,愈发凶狠,怎么粗暴怎么来。


    就在九娘无法反抗,只能任由郑大施为的时候,瞎子阿杜跪在了卧室窗前。


    有的时候,瞎子阿杜痛恨自己瞎了眼。


    现在,瞎子阿杜痛恨自己只瞎了肉眼,痛恨自己的心眼没有一起瞎掉。


    倘若心眼也跟着瞎了,他就“看”不到郑大先前跑回来找他借钱,而他借出去之后,会引发怎样一件事。


    “看”不到,就不会痛苦,就不会愧疚。


    “呵……”


    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老张发出一声轻笑,语气无比讥讽,“猫哭耗子,假慈悲!既然你这么痛苦,这么愧疚,为何明明预见了郑大借钱所为何事,还要借钱给他?”


    瞎子阿杜深吸一口气,强行收敛起心中的痛苦与愧疚,站起身来,仰头“望”月,开口反讥:“你躲在我房梁顶上的时候,正是郑大找我借钱之时。显然,你是跟着郑大一起来的。他借钱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你身为公门中人,你都不阻止,我又为何要拒绝?”


    “你说的有道理。”


    老张直接认下瞎子阿杜的反讥,大方承认自己的卑鄙,随即说道,“可我不会像你这么虚伪,用所谓痛苦与愧疚,来为自己开脱。”


    “我没有!”


    不知为何,瞎子阿杜的情绪猛地爆发,大声嘶吼起来,“我没有为自己开脱!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老张冷冷问道,“只是发现你成了你年轻时最讨厌的样子,而彷徨迷茫,然后放大对那位不知名、不相识的娼妓的痛苦与愧疚,来掩盖这一点吗?”


    “呵……”


    瞎子阿杜闻言冷笑,脖子间青筋暴起,努力克制自己不知为何爆发的情绪,讥讽反问,“你不也是如此吗?曾经行侠仗义,豪言“凭着腰间三尺刃,讨平九州不平事”的张仲坚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可以漠视不平事的狱卒老张了呢?”


    “啊!张仲坚,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老张喟叹一声,左手拄着腰间佩刀,走到瞎子阿杜身边,仰头望月,“我们都变了,变得面目可憎,变得……”


    顿了顿,老张身上杀气四溢:“可杀!”


    瞎子阿杜沉默,无言以对。


    须知少年挐(ná)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三十多年前,十六七岁的张仲坚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少侠,凭着腰间三尺刃,讨平九州不平事。


    豪强,悍匪,强人,恶霸,世家,门阀,官府……


    无论不平事的对象是谁,张仲坚都敢于亮刀,敢于讨平。


    同样三十多年前,瞎子阿杜还不是瞎子,也不叫阿杜,更不姓杜,而是一个未进钦天监就以占星之术闻名于世的天才少年。


    老监正一眼就相中了如今真实姓名已无法提及的少年,直言这个少年磨砺十年,便能坐钦天监监正的位子。


    然而时移世易,少侠已老,暮气沉沉,少年眼瞎,困顿沉沦。


    这一切变故,都源于那一年。


    那一年,陛下初即位,妖星突现。


    钦天监领命占星,观测吉凶。


    老监正速登观星塔,欲作防护,再行观测。


    少年年轻气盛,对老监正的“迂腐”做法嗤之以鼻,又想在刚登基的皇帝面前立下大功,施展秘术,直接以肉眼观星。


    结果自然惨淡不已,落了个瞎眼下场。


    观测出来的“吉”更是不被采纳。


    因为老监正观测出的结果是“平”,不吉也不凶,全在人为。


    那一年,白莲教闻讯而动,迅速在大江南北铺开,妄图煽动大乱。


    少侠路遇红衣女夜奔,身后还有几名黑衣人挥刀狂追。


    红衣女见了少侠,当即哭诉求救,声称自家突遭匪患,全家老小拼尽一切,助她逃走,怎料还有匪徒穷追不舍,求少侠救命。


    也是巧了,话音刚落,不远处便火光冲天,喊杀声沸反盈天。


    追杀红衣女的几个黑衣人近得前来,挥刀便砍,连少侠也纳入攻击范围。


    少侠含怒出手,一番拼杀,轻松杀死几个黑衣人,回头去看,红衣女不见身影。


    事后才知,黑衣人乃攘奸卫密探,正在剿灭一个白莲教据点,之所以秘密行动,是为了避开无处不在的眼线。


    本以为自己是行侠仗义,岂料错杀好人。


    从那以后,世间再无张仲坚,攘奸卫天牢狱卒里多了一个有些心灰意冷的狱卒小张。


    也是在那一年,有些心灰意冷的狱卒小张和颓丧落魄的瞎子阿杜偶然相识。


    一来二往,两人渐渐熟悉。


    又因为一些事情,两人和另外几人结成团伙,同志同行了一段时间,最后分道扬镳。


    这么些年来再无联系,直到昨晚,瞎子阿杜突然找到狱卒老张,牵扯出妖星与郑大一事。


    “唉!”


    瞎子阿杜这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垂下头,转过身,瞪着满是眼白的眼睛,“看”向狱卒老张,认真说道,“老张,待得这件事情了了,你把我杀了吧。”


    “我为何要杀你?”


    老张冷冷反问。


    “行侠仗义。”


    瞎子阿杜给出一个往老张心里扎了一刀的理由。


    老张微微摇头,沉声说道:“侠以武犯禁,我早就不做行侠仗义之事了。你想死,自己上吊便是。”


    “不能商量?”


    “没得商量!”


    “那你先前对我起了两次杀心。”


    “起杀心是因为你该杀!”


    “你该不该杀?”


    “该杀!”


    “有朝一日,你会不会杀了自己?”


    “我不知。”


    “我亦不知。”


    两人聊完这几句,便没什么话聊了。


    老张算算时间,离开瞎子阿杜的家,往平康坊一曲碧云楼去。


    妖星突现,白莲教作乱,皇帝陛下愠怒,攘奸卫绞杀白莲教,少侠被事后证明是白莲教圣女的红衣女诱骗,存在一条层层递进的逻辑链。


    这么些年来,曾经的少侠张仲坚,后来的狱卒老张,一直在暗中调查妖星。


    无论是少侠张仲坚,还是狱卒老张,都想知道,引得自己错杀好人、搅得天下局势大变的妖星,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用刀砍上一砍,妖星会不会流血,会不会死亡。


    瞎子阿杜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半吊子的观星师,但是老张知道,瞎子阿杜是真有本事,也是真的曾被老监正当作传人。


    既然瞎子阿杜在郑大身上“看”见了与妖星的联系,而且在郑大身边一呆就是十年时间,就为了捕捉一个契机。


    那么郑大身上必然有与妖星的联系,这个契机必然会出现。


    很明显,这个契机已经出现了。


    瞎子阿杜不肯给出妖星的线索,老张又不想开杀戒,便只能紧盯着郑大。


    想来这个时候,郑大已经宣泄完他的兽欲,现在过去,不会脏了眼睛。


    平康坊,一曲,碧云楼。


    九娘的房间里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收在附近的龟公面无表情,毫无触动。


    相邻的小院听到这种动静,票客兴致大涨,娼妓……


    不重要,娼妓的感受在票客、龟公、老鸨、幕后权贵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欢愉最重要!


    金银铜钱最重要!


    老张避开诸多视线,来到碧云楼外的某处阴影里时,郑大正好结束宣泄,停下施暴。


    倒不是郑大宣泄够了,而是继续下去,就不是三次的价钱。


    倘若当真不小心弄死了九娘,碧云楼追责起来,郑大赔不起。


    “哼!”


    挥手一抹,郑大解开捆住九娘手脚的裤腰带,系回腰间,居高临下,俯视皮肤无痕而痛在内里的九娘,一边嘴角微微上翘,“你个臭婊子,出来卖的,有资格瞧不起大爷吗?”


    撂下这句话,郑大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


    留下一个痛到蜷曲着身子一抽一抽,无法发出丁点声音,差点休克过去的九娘,独自忍受痛苦。


    “大爷慢走!”


    小院里,龟公热情向郑大挥手,随即走到门边,冲里面喊道,“九娘,花姐慈悲,你今晚可以休息了。”


    慈悲?


    躺在床榻上,痛不欲生的九娘感到莫大的讽刺。


    什么时候这种行为成了慈悲?


    呵呵……


    哈哈……


    嗬嗬嗬……


    九娘咧嘴想笑,却笑不出声。


    脸上笑容灿烂,嘴角泪水滑落,眼中满是悲哀,然后麻木。


    倘若真能一直麻木,也是好的,不用感知到痛苦。


    然而……


    真是太痛了啊。


    郑大刚刚是在拿攘奸卫天牢的施刑手法,在虐待九娘。


    钻心般痛已经不足以形容九娘所受折磨的程度,好似无数只毒蚁在骨头缝里啃来啃去。


    就这样吧。


    麻木被痛苦驱散以后,九娘眼底浮现出一丝决绝。


    世间已无眷恋,哪怕永坠无间地狱,生生死死饱受折磨,九娘也不想再这般活着了。


    她死死咬紧牙关,勉强爬起身,走下床榻,到浴桶里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再卸掉所有妆容,穿上从没受过玷污的一身白衣,来到院子里。


    仰头望了一会儿洁白银月,九娘深吸一口气,端正了心意,缓缓跪下。


    三跪九叩,九娘无声祈祷:“太乙雷声应化天尊在上,信徒九娘顿首再拜,恳请赐福,救信徒脱离苦海。”


    被刻意遗忘多年,也黯淡多年的妖星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一下。


    已经睡下的黄天猛地惊醒。


    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