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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再过多久，她与阿青之间的联系，似乎都无法断去。鹤十一听言，垂眸掐指一算，而后神色微微一变，扭头看向身后巨大的结界。
“阿青那家伙。”
“怎么？”
“不知怎么回事，竟被丢进了结界那一头。”
结界那一头？
虚妄界？！
鹤十一看向阿绪：“阿绪，你先回去等我。”
阿绪望着这幽暗阴森的崖底，那红衣烈烈的人转身将要离去，却不知为何，伸手便将他拉住。鹤十一一怔，回头望过来时，阿绪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仿佛刚才的挽留，从未出现过一般。
“虚妄界魔气浓郁，你自千年前起便道心不坚，若去了结界那端，怕是会被魔气侵染。我去。”
鹤十一静了片刻：“关于虚妄界，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阿绪面上颜色不变，看着鹤十一的目光波澜不惊，仿若古井内万年不变的沉水。
而鹤十一的心，则在这平静得几乎绝情的目光中，痛得难以自持。
片刻后，鹤十一面前银光一闪，定睛一看，原来阿绪已经飘至数十米之外。她面色冷淡，伸手抖开广袖，一双纤纤素手显露而出。
她捏出复杂手诀，白净十指舞动间仿若白莲层层绽放，白莲枯荣，面前的结界之上，一道水波一般的纹路荡漾开来。
“破！”阿绪开口咄出一字，结界瞬间破开一道一人出入的开口。就在这一瞬间，结界那一端阴冷魔气怨气犹如飓风啸叫，企图顺着开口涌出。
阿绪两手环做，左右收拢间，那些泄漏而出的魔气便半点不漏地被推了回去。
这一切，阿绪不过瞬息间便完成，她衣袂翻飞长发无风自舞，人一个没瞧住，便没入那仿佛怪兽巨口一般的黝黑开口之中。
阿绪最后一片衣角没入漆黑，开口便立刻开始收拢，鹤十一见此面色一变，转身紧随其后，在这开口关闭的最后一瞬，跳入了结界之后。
阿绪站在原地，面前尽是漆黑，她闭了闭眼，片刻后双目适应黑暗之后，她才一边缓缓睁眼，一边开口轻叹：“怎么还是跟进来了。”
身后，鹤十一的声音响起：“我怎么能让你只身犯险。”
阿绪回首，看了眼正自封五官六感的鹤十一。
只有这样，他才能最低程度地受这魔气的侵染。
阿绪微微摇了摇头：“若是千年之前的你，怕是还会少受一些影响，可你此时……又是何必。”
又是“何必”。
鹤十一胸口一痛，一口心头血差点自喉头哽出。他猛地咬破舌尖，才清醒过来。
在这虚妄界内，那淤积数万年的肮脏玩意，最善钻营人心。在结界之外，那些能让人心绪波动不过一二的小事，来到这虚妄界，都能将这一二分的波动激做七八。
在这里，痛比痛更痛，恨比恨更恨，所有的情绪感情都被成百倍放大，任何一点小小的情感，都能致人以死地。
鹤十一将喉头腥甜咽下，抬头朝阿绪浅笑：“好阿绪，做做好事，莫要再伤我心。起码，在这里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