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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十一将喉头腥甜咽下，抬头朝阿绪浅笑：“好阿绪，做做好事，莫要再伤我心。起码，在这里手下留情。”阿绪抿了抿唇，眉头微皱，她吸了口气：“我替你封印修为，以免误伤自身罢。”
“不用。”鹤十一闭上双眼，双唇微动：“我自己来。”
阿绪收回手去，看着鹤十一层层将自己修为封印，她恍然忆起，好似已经许久不见如此羸弱得不堪一击的鹤十一。
其实，千年前她初遇他时，那是的他却远远不如此时的他。
虽然同样是自封修为，但毕竟此时的他已历天劫，虽不曾升仙，但已俱仙格，而当初的他，自封修为之后，只是一个修为薄弱，无七情六欲的道士。
可，就是那被他步行万里，寻找百年的七情六欲，却成了他最为致命的弱点。
“走吧。”阿绪不再回忆，挥手向前走去。
面前的漆黑之中，带着阴冷寒气，耳畔似有无数哀嚎哭声，但细细探去，那些声音却又无迹可寻。阿绪知晓，这些声音不过是那些怨瘴魔气用来搅扰人心的，并不能真正伤人。
她打了个响指，指尖一抹火光登时亮起。
只是这火光，却也照亮不了多远。
这漆黑之中，竟还有浓浓迷雾，别说阿绪指尖这一点点火光，纵使这里天光大亮，怕是也难见一臂之外的景象。
阿绪往前走了半步，忽然感觉自己袖子微微一紧。
她一顿，回头一看，却见鹤十一正盯着自己拽着阿绪袖子的手，面上似笑似哭。
“这回，换我总拉着你了。”
阿绪抬眼看了看鹤十一，而后不做声继续向前走，却也没有扫开鹤十一。
“自你醒来，我总有一种感觉。”
“似乎是一种轮回，我该是要把当年欠你的，都还给你。你一言一行，一点一滴，都牵动着我的所有目光与心绪，我不禁在想，当年的你是不是也曾有过如今我这般的心情。”
“或许无情无义的人最是轻松，我已经想不起当初我是如何对你。或许，我曾伤你的更多一些吧。”
“可纵使如此，我也已经心满意足。”
“阿绪，你或许不会知道，一千年前，我抱着支离破碎的你，是如何崩溃，我歇斯底里地想要毁天灭地，我恨那不长眼劈在你身上的雷，恨不识时务前来趁机作乱的魔物，恨没将你看好的同门，更恨自己无能，竟护不住你。”
“我差点入了魔，就在剑劈开天的那一瞬，阿青忽然缠在了我的手上。”
“那么一只冰凉凉的小蛇，她无知无觉，脆弱得只需我动动心念便会粉身碎骨。可就是她，提醒了我——我曾答应过你，若你不在，我定会照顾你的师妹。”
“你将她托付给我，我怎能食言于你。若你醒来，发现你的师妹没有被我照顾妥当，该要怎样气恼。”
“就这么一点点，我的理智被拉了回来……”
阿绪轻轻吸了一口气：“别说了。”
鹤十一一顿。
“你心绪波动，会让魔气有可乘之机。”
鹤十一淡淡惨笑：“是，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