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最终诊断 > 第764章 763.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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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WHO的管事人,冯福珍不能亲口答应这种命名方式,之前好几次类似的行为也都被WHO及时制止了。

    但官方制止那是官方的事,祁镜只是一介草民,嘴上从来都没那么多规矩。况且用的还是他自创的名词,WDC(华盛顿特区)-epidermolysis(表皮松解)-encephalitis(脑炎)综合症。

    简称WDC综合症,或者更通俗一些,比如华盛顿DoubleE。

    就他本人来说,这么做除了一些报复心理外,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用起来方便。

    首发地虽然在马里兰州的一家实验室,但真正爆发的地点却在WDC,取名用上华盛顿这个地名没有什么问题。

    在没有明确病原体的种类和亚型之前,唯一确定的也就只有地名而已。使用如此简称既能让人见了记忆深刻,又能缩减不必要的陈述和书写时间,尽量把精力放在抵抗yi情上。

    而且以一国首都命名,还能加深此国在抗yi时的使命感,更能以此为耻激起民众联合抗yi的决心,可谓一举四得。

    祁镜没有改称呼的意思,反而一连给自己找了四个理由,以防到时被人嘲讽时可以做解释。但他眼中会拿这种名字怼自己的人此刻却没这种闲情逸致,包括西弗、克劳德在内所有与米国公共卫生系统有关系的人,精神一刻都不敢放松下来。

    这次确实远比前几次yi情严重,就算传染性略有不及,但破坏力和在体内生存的时间都是惊人的。在这种情况下,松散的zf约束力无疑是巨大的灾难,WDC医疗系统的崩溃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相比起来,平时就乱糟糟的巴尔的摩只会更惨。

    霍普金斯医院院长或许能和国立卫生部叫板两声,也能和CDC的克劳德互相拉扯,还能给自己医院配给必要的医疗物资。可巴尔的摩市长除了在twitter上发发文章,在电视台讲两句话外,什么都干不了。

    12日当天下午,巴尔的摩东部区的某个hei帮头目出现了高烧,送医后还发现身上有多处皮疹,立刻被医院隔离。顿时一帮混混聚众闹事,一开始是吵闹打砸,随后和驻守医院的协警发生了激烈的肢体冲撞,并且迅速发展成为多人械斗。

    最后还是警方抽掉警力后才勉强摆平了这件事,这位头目被送回了自己原先的住所。

    在yi情肆虐的时候,这肯定是极其错误的做法,可巴尔的摩好几家医院早就和多米诺骨牌一样,倒的倒,塌的塌。医护中招一片,医院都快自身难保了,谁还管得上一心回家的其他人。

    至于这人最后结局如何,有没有感染其他人,医护们最多也就是担心一下,再没余力去多想了。

    爱咋咋滴吧,何况对方手里还有枪。

    很快这种忧虑就成了多余,因为就在当天夜晚东部头目出事儿的消息就被人偷偷传了出去,西部社区的混混们立刻集结了队伍前去挑衅,双方在咒骂与冲突中发生了激烈的火并。

    这场大规模枪战从晚上九点持续到十一点,造成总计13死46伤。

    第二天一早巴尔的摩市长就对此事发表了电视讲话,简直老泪纵横,痛心疾首:“我要重申的是,昨夜的暴力事件其程度是我们无法接受的,我们不希望看到大规模枪击和犯罪率的增长。

    对于那些想要继续开枪杀死市民的人,我们不会容忍。我们会追踪你们,并抓住你们。

    鉴于现在医院床位吃紧,我们不能把医院的资源都用于治疗遭到枪击的人,因为还有许多有严重疾病的患者在等待治疗。这些患者可能是你的父母,你的祖父母,或是其他某位亲戚.......”

    话说的没错,也很通俗易懂,非常适合那些没文化的盲流,但真正播出去后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枪械带来的麻烦远比他想象得要大,再加上巴尔的摩的情况,这些话反而让原本单极划的抗争呈现出了多元化的趋势。

    刚开始只是东西两方竞争对手的仇杀,虽然波及了些无辜,可主要问题就是黑吃黑。可现在被市长公开讲话一刺激,各种隐藏在社会黑暗角落里的对立就出现了。

    主动开枪的根本不会鸟这种话,该开枪还是开枪。

    被动开了枪的就会觉得自己只是正当还击,为什么要制止?而且自己如果中枪,为什么就不能进医院接受治疗?这是赤果果的歧视!

    那些之前没开枪却保留开枪权力的会以为这种权力被人剥夺了。

    而那些压根没枪的就会觉得有枪本来就是错误,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可现在倒好,城市越管越糟糕,根本没有容身的地方。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和危机感,他们也会选择去买枪。

    这种理念上的对立原本藏在心里,以前相安无事,就算有事儿也是小事,还不至于发作。结果现在被市长一提,人们的愤懑彻底爆发,甚至最后还有人把医院一起拉下水。

    他们叫嚣着为什么医疗费用那么高,床位却不够用?

    为什么遭到枪击的要为其他人让路?是不是被枪击就得等死?

    WDC和巴尔的摩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疾病发作时间都极其相似,但在yi情发生后两座相邻的城市却形成了完全不同的两种局面。

    但不管城市管理和现状如何,CDC给予的建议都是同一句空话: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外出。

    截止2012713,WDC累计疑似病例154,确诊病例83,死亡病例28。所有确诊病例都有金葡菌感染,有31例出现呼吸道铜绿假单胞菌感染。所有确诊病例中培养的普通菌株23例,有多重耐药菌株41例,全耐药菌株19例。

    巴尔的摩因为城市管理能力较差,得到消息的时间也靠后,只用一天的时间还不足以给全市做统计。但即使这样,这座城市的感染病例数依然远远超出了WDC。

    截止13日,单单给出反馈的医院,已经累计疑似病例215,确诊133,死亡51。

    现在两个大城市相继出现了大面积的感染,面对如此恐慌,人口必然会外逃,到时候全国各地都会陷落。

    “太夸张了,怎么会一下子涌出来那么多病例?”克劳德看着早上统计处同事给的新图表,耳边全是电话铃和接电话人的声音,“这才刚开始几天而已......”

    “好几家医院全封了,对了,巴尔的摩CDC所长还想你打通电话过去。”

    手下还想要递去自己的手机,没想到克劳德根本没有要照做的意思:“他不会自己打过来么?这儿的座机又不是摆设!”

    “座机打不进来,外面涌来的电话都没断过。”

    克劳德知道自己应该打这个电话,也猜得到对方要问什么说什么。可现在新闻发布会在即,他实在没这个时间,而且连克劳德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索性就直接搪塞了过去:

    “打什么打,你看我有这个时间么?再说了,我们的建议都已经发给全国各地的CDC了,照做就是,没什么好问的。”

    “可是......”

    “别可是!现在不仅仅是他巴尔的摩一个城市的事儿,而是整个马里兰,整个东北部地区的事儿!我一个人管不过来!”克劳德直接走出了办公室,“找他还不如找国立研究所,对了,给我接西弗,我要他那儿的最新消息!”

    ......

    西弗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在NIAID的休息室里才睡了四个多小时就又爬了起来,继续工作。

    从拿到这种未知感染的病例后,他就在WDC收集感染康复后的病人病历,也会尽量把他们留在NIAID里做分析研究。当然这儿很正规,与一些流氓机构不同,他不可能强迫,也不可能不给酬劳费。

    一个人如果参与了所有研究能拿到至少5万米刀的补贴,这是他开出的价格。如果期间的某项实验对研究有决定性帮助作用,那这笔钱还会往上提一提。

    可现在有一个相当困扰他的问题,这些康复后的病人身体理论上和其他人没什么太大区别。

    除了还残留着金葡菌和铜绿假单胞菌感染后造成的一些损伤外,其他组织和之前就诊记录时的一模一样。尤其是他一直怀疑的免疫系统,这些康复后的病人和正常人完全没什么区别。

    这让西弗之前对病毒感染的判断,发生了动摇。

    病人体内没有发现病毒,康复后也没找到病毒入侵特定免疫细胞的证据。

    为什么他们可以康复?

    从结果来看,是因为培养的细菌不耐药,用敏感的抗生素就能对付。但解决了这个问题,一个新的问题就会出现,为什么他们身上的细菌会不耐药?

    是他们平时身体更好么?

    不是!

    康复的人中有儿童,有老人,甚至还有身体最不耐受感染的孕妇,当然也有健康强壮的一部分成年人。从年龄分布来看,康复和死亡之间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是他们生活水平高,所以医疗保险支持他们去知名医院治疗么?

    那就更不对了,这些康复病例分散在WDC的各地,是从大小医院里抽调出来的病例,没有比较的价值。

    不是钱,不是身体素质,难道是说他们生活所处的环境不同?所以造成了感染发展变化出现了不同?

    可这么看的话也不对啊,有不少病例的住处相隔不远,有的甚至还是住在一起的家人。可检测出的金葡菌耐药性却完全不一样,也造成了他们发病后病情发展的不一样。

    问题在哪儿呢?

    “西弗所长,克劳德的电话。”

    “接过来~”西弗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桌案上成堆的材料,脑子搅成了一堆浆糊,“喂,克劳德,怎么了?”

    “马里兰州其他地方已经发现感染病例了!”

    “哦,我半小时前拿到报告了,然后呢?”

    西弗不为所动,思路全在手边的病例简报上。可克劳德是真急眼了,明显能看出他的精神压力非常大,脑子里只想着一个东西:“什么叫然后呢,我马上就要上新闻发布会了,一个个话筒就等着我给病原体的答案呢!”

    “哦,你说这个啊......”西弗叹了口气,有点不甘心,“还没什么头绪。”

    “还没有?你们NIAID不是号称全国最强生物医学研究机构么?”

    “哪儿有那么夸张。”西弗苦笑了两声,调侃道,“最正规还称得上,可越正规就越没可能拿到‘最强’啊。”

    “我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克劳德问道,“前天传染刚上新闻,我可以推脱说才看到病例,没那么快找到病原体。昨天你也可以说还在研究阶段,需要些时间。两天两个借口已经很离谱了,今天我上去,好歹拿出点东西吧,总没可能我还是按照昨天的说法再说一遍啊。”

    “重复?没重复,哪儿重复了?”西弗看着手上的病例总数,笑着说道:“你直接汇报下马里兰州的情况不就行了。”

    “你在开玩笑吧?这么说中午要我辞职的twitter就出来了!”

    西弗看了看手里的电话,说道:“我这儿已经陷入死胡同了,这次问题来得太快太急,我们没什么反应时间。有些人还没来得及回来,我得再等几天。”